今日,沈忱可以再选一次,左权心中仿佛一下子就燃起了二十多年前,类似于浔水河畔,对沈忱的那满腔的殷切的祈望。
他情海沉浮,甘之如饴……
而当今王上,却见沈忱眼中慢慢闪光,虽知她并非沈忱,但竟横生心慌。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终究有人会因薄待原本爱重之人付出代价。
繁华处,两处心思各自沉吟。
终得沈忱眸光闪闪,凝眸于丹樨之上,唇边划出怡人的弧度,仿佛柔肠百转,在默默出神。
楚归荑这才见沈晚舟眉宇间有些讶异之色。
二人眸光碰撞在一起,楚归荑还正向探问一二,却被沈晚舟避开。
而沈忱更为凄楚了,准确而言,她更像个人了。
她语意极力压抑沉重,方是嗫嚅道:
“回漠北,这次,我要跟着你。”
沈晚舟凝眉,竭力按捺心中不安,难道说,自己母亲的思想在这副躯体里重构而获得新生了吗?
那沈忱究竟是谁?
是东宫冰棺里的那位,还是眼前这位?
意识通过重构而活着,还可称之为活着吗?
他无法沉静地面对即将重构的道德伦理……他眉宇微皱,流溢出浓重的忧虑,无法止歇。
果真,接过自己师傅萧巫祝所操作的局面,过程这般艰难,布局之后,他不得像萧巫祝那般独善其身,反而次次伤及自己。
可也许,这也是萧羡昀想要的结果。
一个他始终作为操盘手,无法被替代无法被控制的结果。
左权听闻此言,此前担忧不由一扫而空,却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欢喜。
他小心翼翼地将沈忱圈入怀中,虽觉得沈忱身体冰冷非常,但也是无所疑心。
只觉是那世子伤了她,她才会如此。
而那世子云浮转头,见沈忱一副活人的模样,跪在地上的身形一乱,整个人旋身往后爬。
如同仓皇而逃的狗,口中还大喊道:
“她不是人!他不是人!……”
左权一手捂住沈忱微颤的头颅,一手摸出弯刀。
旋力一甩,割下了云章王爷唯一的儿子的头颅。
血溅于三尺开外,刀立于活肉一旁,冷对着还在旋转的眼珠子。
“放肆!”
长公主没料到给楚归荑安排的男人会伤了沈忱,而此刻已然死于漠北左权之手,当即拍案而起。
“左权杀我云氏贵胄,大殿之上口出狂言,拿下!”
说完后,甲胄持械逼近,对准了左权与沈忱。
“谁敢!”
左玉抬眸,似欲捕猎的头狼,身侧鸦隐抽刀,殿外马蹄声作响,刀兵相交作响,渲染着夜的凄凉,逐退着灯火的暖意。
无人知黑槊龙骧军如何进入宫廷之内,可它就是来了,一切皆是措手不及。
天降神兵,使大殿之上森冷异常,仿佛顷刻之间便能颠覆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