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轻轻吹过,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曳,雍凉王府的下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在庭院中忙碌地穿行,将齐怀特意嘱咐的吃食,送到膳食厅。
然,坐在桌前的齐怀此时却是脸色发黑,沉声问道,“王妃又不吃?”
“王妃说…说她身体不适。”回话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齐怀下一秒就将桌面上滚烫的菜挥洒到她身上。
果不其然,齐怀听后,瞬间将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陶瓷杯子砸向地面,碎了满地,他一脚踹开凳子,气冲冲地往袁洛的院子走去。
他再一脚踹开袁洛的房门时,袁洛正坐在书案前提笔练字,听见他来时,头都没抬一下。
瑟瑟寒风顺着大敞的门框呼呼而入,齐怀站在门边,不用看都知她在练谁的字。
他眸子闪过一丝狠厉,快步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袁洛,你当我死的是不是?”
袁洛的贴身侍女见此,忙跪在地上求饶道,“求王爷息怒。”
袁洛的脸色因窒息而瞬间苍白,可是她却没有一声的求饶,清冷如无物的眸子,甚至有一丝求死的念头。
齐怀被她这般模样气得双手发颤,可仍在下一瞬卸了力将她甩开。
他双眸充血地看着袁洛似连多呼吸几下都不愿,一副恨不得刚没能死在他手下的样子,心口气闷更盛。
他不顾场合与跪在地上的侍女,俯下身去就要撕扯袁洛的衣衫,如此,那常年无甚神情的脸才有了惶恐。
袁洛紧按着覆在她胸口的手,颤巍喊道,“齐怀,你想我死吗!?”
“死?”齐怀冷笑一声,“你舍得南轻放弃自由,甘愿入宫,给你救回来的弟弟?那可是你袁家唯一的血脉!”
“刺啦。”撕碎的外衣被失了理智的人扔向空中,而与之一同闯入齐怀眼中的,是袁洛嘴角渗下的血。
齐怀瞳孔一震,对上袁洛决绝的眸子时,几乎下意识就去掰她的下颌。
他发了疯似地冲着地上的侍女喊道,“愣在这干嘛!府医,给我把府医叫来!”
侍女被齐怀吼软了腿,连滚带爬地去叫了府医。
齐怀僵硬在原地,后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袁洛你疯了是不是…时隔二十年,又见她一面就如你心意了,再无遗憾了是不是?”
“就想死了是不是!?”齐怀咬牙切齿,但却有种重拳出击,砸在棉花上的挫败感。
袁洛跌靠在椅子的背面,即使就在刚刚险些丧命,也一副全然看透无甚在意的模样,放空思绪地看着前方。
她好像,不知疼痛一般,便是府医来为她上药,都未皱一丝眉头。
可无人再知晓,清冷性子下的她,也曾是肌肤被磕得稍微红肿些,就会不自觉红眼的小女孩。
府医走后,袁洛才施舍了齐怀一个逐客之意明显的眼神。
齐怀定定地看着她,他没有错过府医要给袁洛把脉被拒时,她腕口那些新旧交加的伤痕。
他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捏着自己止不住颤意的右手腕,开口道,“你以为,你这样,她就能原谅你了吗?”
袁洛并不言语,可齐怀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道,“那日宴席之上,旁人不知情便算了,但你也看不出么?南轻依旧高贵,可无论她装得再体面,也不过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他紧盯着袁洛的眸子,且怕伤不到她一般,一字一句,残忍道“袁洛,南轻的身上已没了傲骨。”
你我皆知,她身上的傲骨,给了二十年前的袁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