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栾志是南方人,和张嫱依一个地方,所在城市亦是太痕观所在。
距离林随意生活的城市大概三个小时车程。
但汽车上了高速后很快就下了高速,往崎岖的小路开去。
林随意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看车头偶尔与路边野草相撞,野草哪经得住这样的撞击,凄凄惨惨地摔在湿漉的泥土之中,在黄土中留下惨淡的一点绿,给灰蒙蒙的天气作陪。
林随意一直扒着车窗目不转睛,问道:“楼先生,咱们这是去哪里?”
汽车在小道上开了一会儿车头方向就不再是南方了。
楼唳没答,是司机替楼唳开口:“山里有一间野庙,大概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到。”
林随意扭脸过来,发现楼唳靠着椅背,在他看窗外的某一刻,楼唳睡着了。
许是车里空调源源不断地输送暖气,暖气的声音盖过了楼唳的呼吸声。
林随意看了看楼唳,又看了看司机。
上一次在车里楼唳与他谈到张嫱依的梦,楼唳并未避讳司机,林随意想来司机也知道不少,这才开口问:“是直接去找邪祟吗?”
司机应了声:“应该都在庙里。”
林随意想了想说:“师傅,我在梦里戳破了邪祟的身份,它和帮它的人会跑掉吗?”
司机道:“就是跑到了这里。”
路很难开,清晨的光线不佳,司机说完这句又投身于开车任务里。
林随意不敢打扰司机,他再看了楼唳一眼,才将目光重新转向车窗外。
他二十二岁的人了,倒不是小孩子一样对车窗外的景色好奇。
林随意是在找佐证。
应朝霞的梦中,村庄的细节很真实,这是因为应朝霞曾经去过并留下了深刻记忆。
此时这条乡野崎岖小路,林随意笃定自己没有来过,但他发现沿路的花花草草都很真实,有很多他没见过的花和没见过的草。
这个发现让林随意心里的郁结一点点散去,人没办法梦到自己从所未闻的事物,虽说花草并非难以想象的事物,用楼唳的话来说,‘梦到花草不足为奇’,但为什么偏生梦到这样的花草?而不是常见的玫瑰、月季?
林随意不管,他觉得这应该也算一个佐证——证明他的生活不是梦。
他小心地把这个发现记录在心中,心中不免又想,如果从头来过,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他就可以彻底打消自己在做梦的胡思乱想。
颠簸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崎岖小路从田野一直延伸到一座荒山,山中确实有一座野庙。
庙前稍微平坦的地势早已停了好几辆车,都是太痕观的人。
等司机找到停车处,林随意下车看眼前的野庙,看得出野庙废弃多年,各个角度都散发着衰败陈旧的气息。
之后楼唳下车,太痕观有几人上前。
“楼先生。”
有个小道士和胡瑞一起往这边走来,小道士敬佩道:“确实都在这里。”
一旁的林随意听出小道士话里的玄机,这个地方是楼唳找到再让人来的。
他本以为能见到一场声势浩大的捉鬼现场,却是来晚了,小道士道:“托楼先生林老板的福,都办妥了。”
张嫱依梦醒后,太痕观自然兵分两路,一路去108号店铺寻楼唳,另一路往着楼唳指示的地点来。
林随意估摸着,或许就是他和老王在雪地里拉扯给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