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俩人已经追了出来,边追边骂,江遥嚼烂的糖硬生生让这人拽了出来,长长一条,随手就抛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估计黏在某个墙角。
“头晕没有?肚子疼不疼?你……”顾北其直接把人夹起来,要在往常,让他搬个煤气罐走几步路他能喘死在街边,这会儿啥也不顾了,对着这死孩子一顿锤,脚下居然还一路飙过一条红绿灯,横冲直撞地杀进对面学校里。
“吐吐吐!”
大树根底下,高个的男孩儿掐着另一个男孩儿猛晃,都快晃出了残影:“吐出来,快点吐出来……江遥!”
那声音简直快要哭了。
在他的不断□□下,江遥弯腰吐在了树下面。
什么都没有。
透明一小摊,像是口水。
他被拽起来,被那人用力抱住,他能感觉到这家伙浑身上下都渗着冷汗,潮乎乎地黏在自己身上,不住地抖。
心跳快而有力,不断升高的体温把两个人都缠在一起,随机便觉得闷热。
“傻逼吧你……”
搞得江遥以为他还真那么没出息给吓哭了,还特别欠揍地歪头去看他热闹。
“去!”顾北其忽然撒开他,狠狠一抹脸,“见过虎的,没见过你这么虎的,我是你老妈么!带人出来还得顺道义务教育!”
后怕。
万一那个真的是……
顾北其拦住一个过路的学生:“今天学校医务室,开门吗?”
那学生看样子也是外校过来训练的,不知道这人名讳,摇摇头:“你去看看吧,楼没锁。”
天气渐热,医务室的医生们聚在一处,兴致勃勃地切西瓜:“开奖了啊……”
“噢噢噢,沙瓤,刚才谁赌的五块来着?”
平静的一个礼拜天,工作量微乎其微。江遥被顾北其扛着送进去,自然受到了全体成员的热情围观。
“没事啊她。”烫着一脑袋卷的女医生摘下口罩,拍拍床上那人脸蛋儿:“面色红润,呼吸正常,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诶你俩午饭吃了没?这大热的天,来跟阿姨们啃瓜吧。”
江遥手里被强行塞了一片,瞅一眼身边站着的那个哥,忍住了没敢下嘴:“……”
“吃吧。”顾北其无力扶额:“这个可以吃。”
趁着这人埋头啃瓜,腾不出手来,顾北其在旁边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门,另一只手一块摸了自己的。
倒是不热,他安心了。
江遥带着满手红红的西瓜汁液推开他,也弄了对方一手。
顾北其忽然贴近他额头撩拨起微长的头帘:“欸,你这儿,有一个小疤……”
男孩子说话很轻很轻,俩人挨的近,彼此呼吸都清晰可闻,顾北其凑近了看这人的眉眼,越看越忍不住乐——那气鼓鼓的小样儿。
那么一点点小痕迹,除了颜色和周围皮肤有点出入以外,没什么特别的,顾北其只当是他自己淘气留下的血泪史,还有点想笑话他。
“来,好——了。”热心肠的女医生帮他把小辫儿重新编好,江遥于是神气活现地扑腾起来,带着弯弯一截发梢满血复活,重振雄风。
真是,天生受宠的命,顾北其想。
连带着自己这种……自己这种人,居然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他身边凑合,有瘾似的。
天色渐暗,俩人终于重返音乐教室,顾北其找到了自己留在窗台的手机:“居然还有电。”
江遥看见那台三角时明显有点激动,顾北其不知道他想起来什么往事,这孩子坐下就不动了,他叫了几声也完全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