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掌柜,最近铺子生意不错吧?”陆清规笑盈盈地问。
时彦一脸喜色道:“全托陛下的福,自从那块御赐匾额挂上去后,远近稍有名气的养鸡人都来投奔我,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给陛下凑齐这鹿苑十二将。”
“嗯,这么快就凑齐了鹿苑十二将,而你又不想给陛下养鸡,以后还能用什么借口进宫求见陛下呢?”陆清规伸手摘了一朵含笑花,回身看他,“还是说,时掌柜以后都不想进宫了?”
时彦表情一凝,低眉拱手道:“草民不知安公公此言何意?”
沐照寒听闻这个案子的名字,说:“你好歹也是个官,起个简短些,有点深意的名字?”沐照寒说着,一个白玉香薰炉,映入眼帘,说:“白玉案。这个名字如何?”
范真把尸体轻轻翻转过来,说:“这个名字好,不这么渗人!”沐照寒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庭,说:“如何呀?”
陈庭靠近沐照寒,行礼说:“谨遵大人吩咐。”
说完,两人莞尔一笑。“晚了,当年萧皇后欲聘傅月樵为太子太傅,傅月樵坚辞不来,萧皇后派人将他暗杀了。”沐瑛道。
沐照寒扼腕叹息道:“生不逢时,天妒英才。罢了,既如此,此事就交由姑母全权做主好了。”
谈妥另聘帝师之事后,沐照寒本以为沐瑛应该走了,谁知她今日似乎谈性颇佳,又聊起往年三月这盛京的游春胜地。
沐照寒自幼随着沐渊南征北战,盛京只在小时候来过几次,自是不知这盛京有哪些盛景。赵合倒是清楚得很,与太后你一言我一句,居然相谈甚欢。
足聊了有两盏茶时间,寇蓉趁着沐瑛喝茶之际在她身旁道:“太后,再有片刻便到用膳时间了。您看您是在甘露殿与陛下一起用膳,还是回永寿殿用膳?”
太后唇角笑意一凝,看了看对面年少英俊的赵合,眸中光彩略暗,道:“午后哀家还要去礼佛,回永寿殿吧。”
送走了太后,沐照寒自己也没什么去鹿苑的兴致了,便让刘汾安排人送赵合出宫。刘汾自己要伺候沐照寒用膳,叫长寿去送。
临行前赵合偷偷回眸看了眼嘉容。她身娇体弱,跪了片刻膝盖疼痛不良于行,宫女太监们顾忌她的身份,也不敢去帮她,由着她自己一瘸一拐在桌边收拾茶具。
这般绝代佳人,若是给他的话,疼都来不及,却在这里受这份罪过。赵合好生不忍,却又无可奈何,蹙着一双俊眉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开。
出了长乐宫,他终是忍不住问一旁的长寿:“那嘉容……平时便是如此么?”
长寿佯装没听懂,笑答:“嘉容是御前奉茶,平时自是要奉茶的。”
“我的意思是……”赵合话说一半,警觉自己并没有资格过问此事,心中又担心长寿回去告诉沐照寒,便又止住话头,甩了甩袖子,悒悒地往前走。
“赵公子的意思,是想知道陛下平时是否也这般苛待她?”长寿接着他的话头道。
赵合眼睛一亮,发现这奴才上道,又惊又喜,道:“寿公公既然明白我的意思,当是不会回去告诉陛下吧?”
片刻,沐照寒走过去看范真,小心翼翼地问:“如何?”范真皱着眉头,说:“我能断定,琴心姑娘不是自缢而亡。凶手伪造这种假象,蒙骗我们。”
沐照寒凑过去,轻轻抚摸女尸的脖颈,说:“勒痕不深。你们来到现场,死者的状态是如何的?换句话说,死者悬梁自尽,应该是脚下虚空。”
范真摇了摇头,说:“我来到现场,发现死者嘴眼沐开,手掌展开,头发散乱。”他继续指着尸体的脖颈,说:“绳索痕迹肤浅而色淡,舌头不伸出,同时没有抵齿,脖颈上有指甲抓痕。”
陈庭问:“那身体上的呢?”范真离开死者,背过身去,轻轻说:“她身前应该是遭受过殴打之类的,身上有伤痕。”
沐照寒轻轻挪动死者的脖颈,观察她的脖子上的淤痕,说:“死者的后颈淤痕呈现八字状交叉,是被人勒死的。反之,呈现八字状而不交叉,则是自缢。”
范真叹了口气,说:“花一样的年纪,却香消玉损。”
沐照寒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世事无常。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齐心协力,早日告破白玉案,告慰逝者。”
范真点点头。
陈庭环顾四周,闻了闻这白玉香薰炉,说:“这是什么香料?”范真凑过去,打开白玉香薰炉,说:“梦回香。”
沐照寒摇摇头,走到陆清规身边:“王爷真是太抬举我了,您如今的处境,不是下官可以改变的。”
“本王不是来求您做什么的,只是,想问您件事。”他吞了吞口水,面上已连惯常的笑意都维持不住了,“大人如今在朝中荣宠无两,颇得圣心,可否告知本王,父皇他,究竟想要如何?”
“王爷是个聪明人,居然看不出皇上的意图吗?”沐照寒斟了杯酒递给他,看着他用发抖的手接过喝下,才勾唇道,“皇上,想除掉您。”
“他想立我那逆子……”
“不是。”沐照寒摇摇头,打断他的话,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缓缓道,“你们二人,他谁也不想留……”
第247章叛军
璃王退后半步,扶住一旁的博古架,才勉强稳住身子,他面色惊疑不定,但沉默半晌后,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嘴唇嗫嚅几下后,吐出两个字来:“为何?”
他没对沐照寒的话有任何质疑,只询问了缘由,便说明,他来之前,已有这种猜测。
璃王的母妃虽有些小聪明,却无大才,他凭自己早早看出了皇帝本性,故作纨绔明哲保身,甚至偷偷将孩子藏在外头,装成无后的模样让皇帝放弃用他去制衡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