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坤放下笔,捧起案边茶盏:“坐吧。”
下人退出屋内。
门一关上,贺玄义便凑到了案边,神色显然有些焦急:“景阳出事了!”
贺坤捏着碗盖的手顿住,斥责道:“为官五年了,怎的还是这么个急性子?这么点事就急着回府?”
贺玄义心急如焚:“新任刺史这个月就要上任了,这么个节骨眼上,儿子怎能不急!”
贺坤放下茶盏,继续提笔:“晋文平一家都没了,景阳不过一些小县民,再闹又能翻出多大的水花?”
“晋家那个丫头没死!”见父亲半点不在意,贺玄义愈发地焦急,“如今还挑唆着县民来州里闹了。”
“半大的丫头都处理不了,这何文才真是个不中用的。”贺坤垂眸,望着纸面上的墨点,“你在景阳的那批货如何了?”
贺玄义摇头:“何文才被他们打残了,如今也联系不上,他们来州里的消息还是云艺告诉我的。”
“他们不知道你的生意吧?”
贺玄义:“难说。他们带着个箱子,里边不知道装的什么。”
贺坤沉吟片刻,开口道:“箱子不能进州府。”
贺玄义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儿明白。”
待送走贺玄义,贺坤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并不相信自己这个草包儿子能成事。
他招来了陈伯:“明日让小四回来一趟。”
陈伯应声退下,心里却泛起忧来。
因着三爷的死,二爷和四爷自小不对付,每每四爷回府,二爷定要在老夫人那大闹一场。
四爷本就是庶出,为着这些事,已经两年未回府,也不知这次是因何缘故,老爷要请四爷回来。
客栈大门“吱呀”作响。
马厩躲着的一行人吓得缩起身匍匐下去。
待看清门里出来的人后,几人交换了个眼神。
风凌一把抓住了沐照寒,眼中血丝密布:“她在哪?”
八年,沐照寒细算着与风凌离别的年份。
明明面容没有多大改变,可沐照寒却觉得,眼前人像是被抽了神魂。
“她死了。”
“不可能!”
风凌暴怒,一把将沐照寒甩开。
姑娘们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沐照寒。
沐照寒也不恼,站定身,开口道:“她死前托我带话给你,你是要我在这说?”
半晌无言。
风凌颓然,倚在栏杆上,无力地指指楼上:“去我房里吧……”
待风凌将母亲接出府时,夜幕已然降临。
他将母亲扶上马车,却发现只有傅泉一个人。
“那丫头呢?”
“她说有些事要查,让我先走。”傅泉有些心虚地开口,“如今还在府里……”
“他还带个死人到爹的书房里,您说他是想寻谁的晦气!”
习武之人耳力远超旁人,陆清规停下,一边引路的小侍女不解地抬头:“公子?”
陆清规扯扯嘴角,勉强一笑:“引路吧。”
贺府今日算是大地震了。
二爷这么一闹,贺坤和妻子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