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我当时都忽略了这一点。”
明居正说:“还有,明帝是怎么知道胜王准备谋反,先下手为强的呢?这种灭门的大事,以胜王那样的人,同谋帮手,一定十分信任。”
“没有绝对的信任,荣华富贵面前,不动心的能有几个,当年一定有人出卖胜王。”
“可我查过吏部案档,在那之后甚至几年内,没有升迁迅速的文武官员,也没有封侯拜爵,让人觉得奇怪的事。”
徐骄想了想:“如果那个告密者,也被灭口了呢?也许,正是死的二十三人之一。”
明居正叹气:“也只能这么认为了。还好你编了个荒唐的理由,说是在床上告诉李师师的。乃是无心,非主观恶意,即便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也不会有大罪过。命肯定是保得住,就看要吃多少苦。不过你当着那么多人这么说,可是把三江郡主李师师的名声糟蹋了……”
“操,人我都糟蹋了,还在乎那点名声。”
“唉——”明居正叹息不已:“安慕海这招真狠,一个谎言,解了海后的困境,还把小干王的路封死。也许,他从想过出卖天涯海。但当他决定以死入局,就已经抛下一切,尽可能为海后铺路。他爆出花卿曾为天遗库玛的身份,将干王之死全推到天承帝身上。高明,让人佩服。”
徐骄说:“不是废贱籍,招安江湖么?连修罗山都不再视之为盗了,天遗族又算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唯独对皇室,这是不可接受的。哪怕明帝醒来,以此为由,杀了花卿和小干王,也没有人会说一句话。”
徐骄想了想,是这个道理。
天遗族本来就风评不佳,算上明君和天遗族的过节,还有曾为五方使的内卫。知晓这秘密的人,一定不会让小干王有机会。难怪隐藏如此深的西城五爷,不惜暴露自己大阁领中行陌的身份,牵扯出宁不活皇长子的秘密,也要阻止这场风波。
不过,结局他很满意。一场风波如此化解,公主怜安,李师师安,比预想中的要好。
还有夭夭呢,她是最不安的。
想到这里,对明居正说:“你最好让杀南天亲自坐镇守卫,别让任何人来见我。”
“你刚才还耐不住寂寞呢?”
徐骄说:“你不是说尊重人权么?光明正大的来,当然可以,偷偷摸摸的就不必了。”
“这我就不明白了,哪些人能光明正大,哪些人会偷偷摸摸?”
“比如李师师,你没必要拦人家。比如夭夭,这是个危险动物,要远离。”
“李师师只是三江郡主,顶多算是小三。夭夭是你发妻!哪有亲属会面,不让妻子见,让小三见的道理。镇抚司门口的雕像你也见到了,别让我砸招牌。而且,你总要出去,总要见面。女人,在某些事情上,最好不要得罪。她们狠起来什么样子,你比我更清楚。再者说,如果公主怜来见你,我也不让么?你太针对夭夭了,人家拿着你的命呢。女人,得哄……”
“你也知道她拿着我的命?”
“哼,你当我真是废物。”
徐骄说:“他不但拿着我的命,还拿着笑笑的命。”
明居正眉头一皱,两人眼中同时闪出光亮。
三江会所。
锦衣卫守着门口,没有镇抚司的命令,世子李渔不得外出。更别说回三江源了,得等明帝醒来再做定夺。
至于明帝是否能醒来,还是未知之数。
前两位先王,就是这样,热疾缠身,忽然晕倒,然后嗝屁。
李师师静静地望着星空。
李渔问她:“你是不是在埋怨大哥?”
“我不傻。”李师师说:“徐骄说要救你,就一定是救你。他也没那么伟大,为了你,把自己陷进去。”
李渔大感欣慰:“很好,你对他人品能有这么清楚的认识,我能多安一分心。”
李师师说:“徐骄说的是假话,他从没告诉过我胜王的事,我更不会对你说。摆明了是死人安慕海冤枉他,你为何不给他证明?”
“你也可以给他证明,为什么没做?”
“因为我知道,我要么救自己的男人,要么救自己的兄长。父王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三江李家,也只有你一个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