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酒后失言。”
“是!”
徐骄猛拍惊堂木,震得手心有点痛:“世子,你可知自己酒后失言,闹得百姓纷纷,宗亲猜忌,官员惊恐……”
“知!”
“即便是酒后失言,但诽谤的乃是陛下,同样犯了大不敬之罪。”
李渔一愣:“何来大不敬?”
徐骄说:“你说陛下弑兄,杀弟,戮姐。这是对陛下人品及人格,道德上最大的污蔑,还不是大不敬?”
心里想:你这混蛋,直接承认了,让我打个一百板子,然后逐出帝都,这事儿就完了。哪来这么多话?
只听李渔笑道:“诽谤才是大不敬。我是酒后失言,不是酒后虚言。我说的句句属实,怎么叫诽谤。”
“哗……”看热闹的人一下炸开。
徐骄一惊,看向夭夭,心里问:什么情况?
夭夭的声音响起来:我也不知道呀。
可脸上表情得意,徐骄旋即明白:他妈这是个局。
只听李渔大声说:“我说的句句属实,亡母公主柔,乃是明帝派人杀害。我以亡母之灵起誓。当年,风灵卫高手潜入三江源,就是为了刺杀亡母。徐骄,要不要请海后来,我与她当堂对峙。”
徐骄阴沉着脸。
看热闹的人也都安静了。
李渔又说:“当年王子干遭人陷害,被控以谋逆。明帝趁着查抄干王府时,亲手吊死了王子干。这事被胜王和我母亲得知。胜王看不过去,想要逼宫明帝,退位让给怡王。逼宫之前,自然要告知皇室尊长明中岳。但明中岳顾念皇权安稳,出卖胜王。才有了一夜之间,胜王等二十三条命案。其后,风灵卫潜入三江源,为的就是杀我母亲灭口。”
徐骄冷声道:“你胡说够了吧。如今陛下昏迷不醒,明老先生辞世。就靠你一张嘴,说出这么天大的案子……”
李渔大笑:“徐骄,你刚才不还说‘律法森严,不分贵贱’。律法确实森严,但只是对贱民而言。一个无品无级的小官,就能欺压良善,欺男霸女。森严律法可有用,何况还是帝王。我知道,说出这些难逃一死。可我宁愿一死,也要把母亲的冤屈说出来。”
徐骄铁青着脸:“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为我母亲讨一个公道。”李渔大声说:“人若不给公道,我就向天要。天若不给,我就来世再讨。”
“说的好!”明居正拍手称赞,像是一种嘲笑。
“还有我,我也要为父王讨公道。”小干王站出来:“杀父之仇不报,枉为人子。”
徐骄心想:花卿教的,蠢货。伸手隔空虚抓,堂上官兵腰刀嗖的飞出来,叮的一声插入石板。
“小干王,豪气。”徐骄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刀就在你面前,拿着,去皇宫报仇吧。”
小干王怔怔无语。
李渔苦笑:“说的容易,若能报仇,焉能等到今日。”他转身面向大堂之外:“我虽为三江世子,但面对帝王,又和一般百姓,有什么差别。你们可有被做官的欺负,强占过妻女的,你们也想报仇,可又能怎样?只是一个官而已,而我呢,仇人是皇帝!”
人群中突然有个老头嚎啕大哭:“我女儿被刑部主事抢了去做小妾,六年都没见过她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徐骄心想:完了,李渔这是要唱大戏。
只听明居正冷声喊:“锦衣卫,把刑部主事缉押镇抚司,着令详查。”
老头感激叩头:“谢大人,谢大人……”
明居正说:“凡有官员犯案,无论品级,举告无门者,衙门不受理或推搪者,可去镇抚司鸣冤。本使奉陛下诏命,监察百官,不受三司辖制。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皆可办理……”
徐骄拍响惊堂木:“本官审案,禁止插播广告……”
明居正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骄眼睛一转,看向公主怜,心想:先把她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