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塘画桥,风帘翠幕,羌管弄晴,琴弦对月。季彬蔚的别院,不是雕梁画栋,但却小巧雅致。黄叶舞秋风,簌簌洒碎金,与冷宫的秋日萧瑟,冷月孤寂相比,一个暖色润心,一个冷色锁心。
“如何?我这满院银杏,悦耳清歌?”季彬蔚瞅准时机,趁着风在树旁耳语,便以金秋为衬,出现在风止安眼前……
“不如何,不过是红衰翠减物华休,霜风凄紧残照映。”不着夜行衣的季彬蔚倒也担得起风流倜傥四字,腿长肩宽,比例极佳。不过现下看来,这孔雀开屏之态在风止安眼里更像是得胜的公鸡在沾沾自喜,便不自主的想挫一挫他的锐气。
“哦?看来这秋色倒是得罪公主殿下了?”季彬蔚难掩笑意,言语之中有调侃的味道,还弯腰贴近了风止安。
“这秋色怎么会得罪我呢,得罪我的,是你!”风止安拐弯抹角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还刻意的拉远了一步,虽是笑着,但更似藏刀。
“公主殿下言重啦”季彬蔚将言重二字拖的很长,不正经的语气让风止安的不满消退了些。
看风止安神色缓和,季彬蔚又主动靠近,“前些日子,对公主动粗,本人已经深刻反省过了,为了弥补,这不是一直以礼相待,就是为了让公主有宾至如归之感呐”放到现在,季彬蔚是有几分销冠天赋的。
“哪根筋搭错了?”风止安脱口吐槽道。
“真心悔改。”
风止安轻笑了一声,季彬蔚的幽默松弛倒也有独特的感染力。几日的相处,季彬蔚以风趣疯狂在风止安面前上分。风止安也放低了防备。
一日,季彬蔚前来找风止安。
“你到底为什么关着我?”二人磕着瓜子,喝着季彬蔚从酒楼带回来的果酿…
“听命行事。”季彬蔚剥开一粒瓜子,塞进嘴里。
“喔~”风止安似懂非懂,喝了一口果酿…没过一会,她又歪着头,朝着季彬蔚问起。
“相处这些天,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说,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季彬蔚拍了拍胸脯,然后又用手指了指风止安。
“和亲的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你很担心她?”
“她是我朋友,为了帮我才代替我的,你快告诉我,她是不是已经到道国了?”风止安放下瓜子,推了推季彬蔚。
“没有,听说进了道国,出现了刺客。”
“怎么会这样?那她现在怎么样?”风止安歪着的头又歪了点,眉毛皱成了八字。
“不知道,下落不明,不过听说中了一剑。”季彬蔚一如既往的磕着瓜子,没有停下。
风止安感到自己两眼一黑,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清玄国打探情况。
“那个我也在你这里做客这么久了,你可不可以放我走啊?”风止安楚楚可怜地盯着季彬蔚,季彬蔚想起了当年出逃的风止安,也是装可怜这样的套路,风止安也算瞎猫碰上死耗子,季彬蔚刚好吃这套。
还没来得及回应,下人便来报太子殿下来了。季彬蔚抖了抖衣裳上瓜子的碎屑,急匆匆地离开了。
太子?太子……风止安的思绪被这二字吸引了,她这些天试图知道自己在哪,但周围的人应该都被提前吩咐过,对这些问题一概不答,因此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前院内,季彬蔚做出参拜之态。
“彬蔚啊,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起来吧。”男子眉眼板正,周身却散发着与硬汉形象的温柔气质。
“是,太子殿下。”季彬蔚起了身。
“你去准备准备,我要跟她成婚,记得对外说明月国太子与清玄国公主择日完婚,请各国前来观礼。”
“啊?”意识到眼前之人已不是之前那个不分尊卑,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之后,季彬蔚又恭恭敬敬地补上一句,“斗胆问太子,为何如此?”
眼前的太子明靖早已不是以往那个良善爽朗的明媚少年了,世间的尘土将他染的如同带着裂缝与杂色的化石。风止安与他成亲与入虎穴无异。
“这假公主和不了亲,我本想着只要关着真公主几日,道国会借机发难,没想到清玄国人才济济,居然稳住了道国,如今只有再加一把火,才能让他们之间继续狗咬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