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这一年(考研这一年吃过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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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着20届的考研在百转千回中终于落下帷幕,朋友调侃到要看我这一年的总结报告,我笑而不答,想着,这一年的确有很多东西值得我去记录,但更重要的是我也不想带着任何情绪去回顾这一年,所以直等到现在觉得也该释怀了才有了些许回忆的勇气,写下这零零碎碎的文字用以记录过往。
回想起这一年,我倒不想说自己有多努力,有多勤奋,因为走过这一段的人都会知道没有哪个考研人是不努力的,而且这一直都是一个冷暖自知的过程吧!所以,相比于那些经验贴,我可能只是单纯的想用笔触记录下那些自我驳难的日夜。因为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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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考研这一路收获最多的或许不在结果,而是通过这个过程让我更加清楚的了解自己,了解到时光中那无声的等待在未来的某天也会有回音。
19年的最后一天,我只身一人前往上海,在动车的卧铺车厢里,敲下了19年的年终总结,并将19年的所有概括为一个字——逃。但与此同时我却深知,这个字眼,既是我那时最想去做的事,又是那时的我最不能去做的事。可是,很多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在人没有丝毫预备的时候,编织出各种矛盾用以打磨并锻造出惊人的生命承受力。
去年五月,还在临外实习,坐着那趟永远没有尽头的环线公交,耳机里无限循环的是诸如loaf gamble monograph之类的考研词汇。雨后阳光的身影,窗壁上泛起的水珠,两旁倒退的行道树以及形形色色的路人,都是那时挥之不去的代名词。
那一学期结识了许多新朋友,实习教室里的交谈暗道出各自心中的自我规划,成长与压迫感调和泛滥了整个夏季,我们也不再是职业生涯规划课上那些为着规划而规划的大一新生,在这忙忙碌碌的生活中,我们也曾相互扶持陪伴走过一段日子,直至后来被听课、备课、上课、评课、实习手册,教资面试,期末考核这一连串的事情所打破,而后滴入大海,没有了余音。
大三下,实习占去了我的大半时间,也使得这段时期的备考真的像极了隔岸观火。为了节省下西门走到教学楼再到宿舍的星半点时光,我将复习的参考书全部搬到了广文书苑。那时,许是傍晚四五点光景,已然习惯了从慵懒的205公交上下车,在西门匆匆觅食,然后一头钻进广文的隔间。三面白墙,一面帷幕,将我与外界隔开,滤掉了外界的颜色和质地,就这样让我在这小小四方空间里搭建起了自己的园地。
初始的那段时间,还未入门的我惊讶于晓燕老师三两堂课就把自己高中三年以为高深莫测的语法透析的明明白白;感叹着朱伟老师《恋恋有词》分析一个单词乃至一个词组的多向思维与幽默风趣;还有那句“抬起你的小狗头”,那句“少一些功利主义的追求,多一些不为什么的坚持”,那句“当好时代的答卷人”都是缤纷五月里最深刻的印记。
书桌上铺满的a4白纸如细碎的羽毛般纷纷落下,灯光与签字笔无差别对待,那时写满的密密麻麻的考点、难点、注意点,在临考前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后来,随着考核的结束,实习生活暂告一段落,随之而来的是六月毕业季。始终记得那个下午,从广文搬书回考研教室的那个下午,途径八根大柱,看到“我 爱 ren wen”的牌子又重新摆开,即将毕业的学长学姐们穿着学士服摆拍,手上的香槟玫瑰花束点燃了六月里的所有芬芳,笑容里的他们自信、从容、洒脱且处变不惊。
那时,我坐在台阶上,听着身边小伙伴说某某学姐成功入编,某某学长国考失利之类的云云,我常常想,一年时间也许很快,一年后的我又会何种心情。当然,这些答案在这个月里是未知的,我只知道这个月里我送别了这所学校里我很依赖的学姐,心情如打翻了的墨水瓶,凌乱、混沌,找不到出口。于是六月下旬的时候我回了趟家,借以舒缓这些天来心头压抑已久的无奈与困厄,可是,哪怕如此,我也只给了自己五天时间,因为考研人的日程安排表里是没有假期的。
29号,准备返校的那日,凌晨五点大伯在路口出了车祸,后来是我一个人陪着他上了那趟开往市中心的120,在那六十八公里的路程里,我一直试图屏蔽那嘶吼的鸣笛而不去想太多,但都以失败告终。换句话说,在这六十八公里的路程里我想了许多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想过也不会去想的问题,关乎家族,关乎年纪,关乎信仰,关乎一个人的兴衰成败等等。
医院里,挂号、付钱、打单、寻找科室感觉自己就像在经历一场全然陌生的梦境。看见血透室里一张张病床上躺满了骨瘦如柴的人,上方挂着的是一袋袋鲜红的血液,通过漫长的管道,注入不同的身体,让这些卑微的生命有了暂歇的可能性。可就在那一刻,突然间我觉得自己更能懂得余华的童年,更能理解所谓余华式的冷酷和残忍,更能认同满腔热情的哑巴在细雨中无声的呼喊是自由意志选择而非历史必然。
等到医院里的一切安排妥当后,是我哥送我去的动车站,然后在渐退的倒影里茫茫然的重复了鲁迅那离去–归来–再离去的返乡模式。坐在动车靠过道的d号座位上,“客”的思想逐渐深重,携带着积蓄了一个早上的心力交瘁,眼泪不自觉的就掉落下来,那时手捧着的王德威教授的《现代中国小说十讲》许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返校后的一个星期,大概真的是每天失眠吧,我感受过凌晨五点平静而安详的静溪上的晨鸟轻啼,证实过学校里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并非是真的二十四小时,见过凌晨一点南门的光束打在马克思主义学院前的煞白,还有那人文学院楼道里飘出的阵阵风铃声,都在这些不知名的夜里变得异常深刻。
博大能够稀释忧愁,深色能够覆盖浅色,我已经不记得最后是怎么走出那段时间的,只是知道,在每个无比清醒的凌晨我会在备忘录里写下一些令人费解、消耗体力的文字,后来稀稀疏疏竟有了六千余字,再后来因为一次偶然结识了郑娜,考研也真正的在暑期踏上了正轨。
我的专业主要考政治、英语、文学理论、现当代文学四门。七月,我的重心落在英语和专业课上,每日晨起先背半个小时单词,而后开始三个小时文学理论,一个小时政治的学习;下午时间主要交给英语阅读和作文背诵;晚上则主要是现当代文学和期刊文献阅读,外加总结回顾。备考的过程中,我未曾购买过一份贵价网课和学姐资料,因为相比于使用他人的资料我可能更喜欢另辟蹊径,在空旷的记忆田埂上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
陈思和先生说文学作品和文学史的关系,类似于星星和天空之间的关系,构成文学史的最基本元素就是文学作品,是文学的审美,就像夜幕降临,星光闪烁,每个星球彼此都隔得很远很远,但是它们之间相互吸引,相互观照,构成天幕下一幅壮丽的星空图。所以,文学史的学习对我而言更多的是在拿起稚嫩的画笔小心翼翼的描绘自己的星空图。在理清现代文学三十年以及当代文学的背景和发展脉络后,我的星空图开始有了自己最初的轮廓。
我穿行于各类星球之间,呼吸着神秘的气息,欣赏着他们的壮丽与清奇:我被《野草》中的别有洞天所吸引,感受着鲁迅杂文中深藏的心灵歌哭,观照着沈从文文学理想的寂寞,哀恸着巴金《随想录》的字字真情,猜测着卞之琳的“小处敏感,大处茫然”,倾听着穆旦“丰富的痛苦”下的戏剧张力,反抗着陈白露习惯桎梏后所带来的生命的凝滞……这些光芒四射的星都成为了我星空图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试着在感性感知的同时抛开浮于表面的思考,于是我开始阅读一些研究性专著和相关重要期刊,追求在多方思维中邂逅突然乍现的火花。我习惯于记下那些初读时让我觉得非常新颖的点,以便后来为自己的论述提供有力的确证。
比如在阅读的过程中我发现对比沈从文的《渔》和汪曾祺的《复仇》就能看到弃仇者的选择与承担;会知道在张爱玲的心中香港是上海的“她者”;还有“离乡——还乡——还乡后却发现故乡已变”的行文模式,其实是许多作家们发自内心的表达。作家们一方面满是温馨的回忆,另一方面又因理想失落而带有些许批判,像鲁迅的《故乡》,苏童的《米》等作品以及巴金创作《憩园》,我们都可以看出他们在怀念与批判的纠缠中极力证明似乎只有漂泊才是知识分子永恒的精神故乡。
文学理论的复习,对我而言,应该是所有科目中最轻松的一门了,因为之前在课堂上晓秋老师就已经为我们搭好了清晰的框架,所以这一科我做的较多的就是唤醒曾经被掩盖的记忆,在框架中填充各方知识点。
书上许多概念是比较理论的,因此“深入理解”其中涉及到的概念就显得尤为重要,那些枯燥呆滞的概念,会因为有了例子的支撑变得生动、丰满、有血有肉起来,再串连起文学史中的一些知识,便可探访到系统概念下那方人迹罕至的美妙天地。
八月的阳光穿透斑斓的枝叶在地面上印下光圈,天空挂满了顽固的云块,空气中飘散着手臂上擦满的绿色青草药膏味,蚊子在空中肆意飞舞。
那些考研教室中虽叫不出名字但却每日相伴,无比熟悉的同学也会在去食堂的路上偶遇,然后致以亲切的微笑。我会记得每个饭点在校园里飞速的骑着自行车赶去广文与小逗比一起吃饭、讨论今日所学的欢愉;我会记得“利奇马”攻破城门时学院里奋战在第一线的辅导员们的声声叮嘱;我会记得台风过后,每个停电的夜晚,3101的人都相当默契的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手打灯,另一手继续完成今日任务的从容淡定……
这个假期,虽有些小插曲,但主旋律一直不曾改变。每日清晨,太阳升上地平线,爬到最高点再回落,这一天就宣告结束,为下一天让路。日子如流水般一天天过去,既忙碌又充实。
暑期结束,跨入九月,我也名副其实的成为一名大四生。在认认真真的上完两个星期的课后,我陷入了课表上每周的十三门课与考研的时间分配的困境,于是,经过一番自我争战,我做了一件学生时代从未做过的事情——逃掉一些不重要的课。
逃课躲在考研教室里看书的时光并非是全然安逸的,因为背着专业课的同时还要战战兢兢的实时关注手机弹窗,那时,最怕的莫过于室友发来信息说这堂课某某老师又点名了,这堂课某某老师要随堂测试了。
始终记得那个阳光火热的下午,上一秒还在念着毕达哥拉斯的“旁观者”,下一秒就和子樟扔下书本冲出教室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一号教学楼。那段日子,懊悔、怀疑,时常充斥着我,连清晨穿过树梢上的风声,傍晚琴房里的琴声也变得黯淡无光、喑哑失色。后来学姐安慰我,说我这是在推动台院的成熟化发展,的确,我被国辉老师的这话逗笑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也许我注定做不了一个旁观者,也许我和大四会永远横亘着两栋教学楼的距离吧!
时间一点一点磨耗着人的耐心,这个九月发生了许多变故,曾经约好了一起考研的那 朋友已陆续放弃考研,转入考编的浪潮。从吉利吃完午饭回来,走在八根大柱的分叉路口,然后去往不同的下一站,一把伞下,听着小黄玩笑的哼唱着庄心妍的那首“走着走着就散了”,突然有了一种“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的不知所措。诗洁问我“你会一直坚持下去吗?要不要先去参加提前批给自己保个底”,我答道:“冥冥之中我好像有种预感,觉得这个南墙我是撞定了。”
后来的我也真的是放弃了所有参加提前招的机会,孤注一掷的走了考研这条路,每当遇上自己因怀疑选择而学不进去的时候,还总是时不时的拿出“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之类的话来自我安慰,不过现在想来终归是带着三分余悸的。
九月,走进三号教学楼,那风起云涌的考研浪潮就会渐渐远去,只剩下一双双歪斜却仍然有力的足印。面对着退潮之后的沙岸,唯有未及冲刷的黏土,杂生的海草以及破损的贝壳,说明着昔日喧哗留下的怅惘。
九月快结束的那个晚上,在a3教室前处理完家事,挂断接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透过玻璃隔断的窗子,我看到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身影与夜间的瑟瑟冷雨交织起舞,于是,在灯影幢幢下有了这么一首幼稚的小诗:
进入十月,复习的步调突然紧张起来,我加快了文学史的第一轮背诵以及文学作品和相关期刊论著的阅读,与此同时也开始了文学理论的第三轮背诵。
外国语学院是我时常驻扎的地方,我习惯于站在二楼与三楼连接的楼梯道间背书,透过明亮的窗户,抬头是蔚蓝的天空,天空下间或有几个耕作的农民;远处是屹立的高楼,近旁是一树树茂盛的青叶,投递下骤然冷却的微风,借以缓解那因高压学习积久而成的疲惫。那时候,时常能在楼道里遇到上下的国辉老师,言语问候间为我增添了许多无畏的勇气。
其实,路,真的都是慢慢走出来的。刚开始备考时,曾经因为专业课的一个问题打过学院里现当代团队所有老师的电话,得到了千万种不同的回答,感受过各种态度,有鼓励,有安慰,有鄙夷,有祝福。也曾因为一个政治经济学的问题和五班的芳芳把自己关在那个闷热的教室里画满整个落寞的黑板……
备考期间的迷茫与懵懂是后来的我一直很敬畏的,因为它记录下了我潜移默化的成长,也将我引渡到一个更加自由、更加广阔的空间。我试着寻找达意的词汇形容每一次转变,但正如路上遇到的陌生人一样,语言有时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杂乱无章,许是这样才有了“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的切身体验。
诚然,在罗老师的考研战队里,大多时候我更喜欢当个沉默的聆听者。听着老师说如何把书读薄,又如何把书读厚;听着恺雯分享如何把那十来本厚重的备考资料装进脑袋;听着小逗比眉飞色舞的笑谈鲁迅如何花式怼杠精……这些美妙的瞬间所带给我的感动都是不可言说的。听到罗老师念起北岛的诗:“走吧,我们没有失去记忆,我们去寻找生命的湖。走吧,路啊路,飘满了红罂粟。”心中就颇多感慨,因为我们的前路真的是飘满红罂粟啊!
十一月的时候,身边优秀的朋友们陆续签约,为他们高兴的同时说自身没有丝毫同龄压力肯定是假话,但我所能做的也只有摈除焦虑,继续快马加鞭的赶路,尽快完成复习的收尾。
想到背诵了一遍又一遍的肖四肖八,一遍又一遍的文学理论,还有那因在手心里捏出汗而褶皱的小黄书,心里就多了几分底气。无论是梦霞的深夜“鸡汤”与馄饨,蓉哥的那句“注意身体”,哲柠的那句“潜心贯注,静待花开”,还是子樟的那句“我信你比信我自己还信”,佳茜的那句“让我见到录取通知书就好”……都让那个寒冷的十二月充满了暖意。
就这样跌跌撞撞的终于迎来了初试,入住宾馆的第一天左手挂了彩,到处寻找店铺买创可贴,晚饭后看了会儿书,收到了许多人的考试问候,和新室友聊着天,听着对面ktv的各种七十年代的音乐就入睡了。考完的第一天发现自己在英语上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回到宾馆坐在写字桌前和老妈打着电话说,如果最后因为这个原因就差那么几分的话我大概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第二天考试,拆开专业课的信封,看到的是一张不同于样卷的陌生试卷,和右边的同学对视了一下才敢确认是这张卷子没错,于是坦然接受、开始作答,最后一大题的文学评论可以说真的是丝毫没有准备,但也洋洋洒洒的写了大概12页,就这样波澜不惊的结束了初试。从宾馆坐车回校的路上收到了朋友们的生日祝福,望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开始放空自己,似乎每次来椒江都是因为要考试,想着,这个地方我以后不会再来了,这种考试经历我也真的不想再有第二遍。
有人说,今年的考研真的太难了,因为疫情,录取进度整整慢了一个半拍,等成绩、等国家线、等院校划线、等复试形式、等复试时间、等拟录取,真的不知道等到哪一步就突然一票否定了你之前所付出的所有努力,而且这种节奏越到后面越是惊心动魄。
在家备考的日子,复习效率很低,左边邻居建房子忙装修,右边邻居开设家庭小赌场,隔着墙壁我能听到不同层次人的叱咤风云,但我终究做不了任何努力。直到临考前一个星期,开始每天和郑娜钉钉视频学习才找回了初试时的些许动力,互问互答间,我们停滞的思绪开始重新活跃起来,也渐渐的开始将目光从日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转回对文学、对精神的信仰。
18号复试,19号公布成绩,回想起这一年,有忧喜参半。走过那段湿漉漉的雨季,我渐渐明白,读过的书,有的近了,有的远了,模糊了,但是它们一直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文学实在是一个难以定论的东西,它不像数学、物理那样讲究绝对,它可以众说纷纭,感性辩证,也许我没法做到将每个问题回答的非常完整,但是我可以在主体精神的思考中回答的相对完整、漂亮。很多时候,不是一开始就必须追求完美,但你要相信你力求做好的每一步都在为最终的完美铺路,考试是这样,生活亦是。
2020年初的时候收到一个博主寄来的新年祝福邮件,邮件的末尾寄语是“愿各有渡口,各有归舟,各有遗憾,各有幸运”,我想,这话用在此时却是恰到好处的。
昨日,在校园里,走过久违的林荫小径,看到青草丛中的野花,被刻意助长的杂草荫蔽,汲满了一年的枯荣轮回,许是不再执着于花开或是花败。这一年,谢谢 助过我的所有老师、同学和家人,也谢谢愿意听我碎碎念到结尾的大家,无论是何年纪,无论是何处境,都愿未来的我们可以成为自己期望那个样子——真实而纯粹,美好而掷地有声。

此文于2020年6月11日作于大学校园,期间未经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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