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若解信心坚固得,大难苦海错漂沉。
如此文字,只能勉强讲成:如果对佛的信仰坚固,也会有苦海漂沉的大难;但这是冤假错案。显然不是文章应说的意思。文章应说:不会有苦海漂沉的大难。可见“错”是“莫”之误,因为“错”的右旁与“莫”近似。
925-9探候欲专兴甲马。
校注:探候:打探消息的人,犹如今语“探子”。
明按:打探消息的人,是没有专兴甲马即决定打仗的职权的。“探候”在这里不是名词,而是动宾词组:探听征候。例句是说:先打听消息,再决定是否打仗。后文:“非唯探候闻宫内,兼又传扬动国城。”(941。3)“探候”的意思也是指打探到的消息。
925-16子时送晓,伏日送寒;是身即之奇居,乃中天之胜地。
校注:王文才校:“身即”疑作“身毒”,即天竺。
明按:《敦煌变文校注》采用此校,因而对“身即”特标专名号。但从没有把“身毒”另作“身即”的。如果以为“身即”是“身毒”之误,就应当直接改正成“身毒”。例句并不是要说“身毒”全国如何,而是要说释迦佛所住的这座山的神异性。实际上“身即”是个词组,“身”是身体,“即”是动词,意思是:在;就;临。“不即不离”的“即”。例句说:(此处)是佛亲身降临而居处的。
925-19桂畔应难离野禽,松间只是栖灵鹫。
校注:王文才校:据上文“只栖瑞鸟不宿凡禽”,此处“离”字似“宿”字之误。
明按:“离”字与“宿”字的音形都不近似,难以成误。“离”应是“杂”形近之误。不夹杂凡禽就是不宿凡禽。
925-16分殿之河珠入牖,栏之斗色流光。
校注:此句应脱一字,疑当于句首补一“枕”字。下文:“月色添光斗枕栏”可证。潘校于“栏”下补“杆”,似未确。
明按:此及下条的“分殿”都不辞,似是“芳殿”之误,誉美之词。唐太宗《守岁诗》:“暮景斜芳殿,年华丽绮宫。”此句“河珠”与下条“露珠”都指银河星珠,这本应是设注解释的。前文“此乃孤高迥峰,香丽偏奇,分明银汉之通邻,皎洁之星宫接里。”芳殿、星珠,都承此而说。所补的“枕”字大误,参见下条。“斗”是北斗,自然没有什么人或仙枕北斗而睡。潘校实误,因为银河或北斗都没有什么栏杆。“栏”字是“阑”字之误,后脱失“干”字。“阑干”意思是横斜,正用于说银河与北斗。曹植《善哉行》:“月没参横,北斗阑干。”鲁迅《集外集拾遗。〈亥年残秋偶作〉诗》:“悚听荒鸡偏想寂,起看星斗正阑干。”
20正夏风生送腊寒,子时雉叫交(教)星昼。
明按:只能说春天的温暖送走了腊月的严寒,不能说夏天的风送走腊月的严寒。“腊”是“猎”之误,象声词“猎猎”的省说:夏天猎猎之风送来凉意。“星昼”不辞,是“行昼”之误:运行到白天。“交”字不误。交行昼:交接而运行到白昼。不烦校勘为“教”。
3露珠入牖阿分殿,月色添光斗枕栏。
“斗枕栏”是“斗正阑”之误。斗,即北斗。不仅北斗,无论什么斗,都不能枕什么“栏”。《敦煌变文校注》是据此错误的“枕”字,又错校了“栏之斗色流光”句。
926-1截银河,侵北斗,抦押栏杆光冷透。
校注《集韵梗韵》:“抦,枝也。通作秉。”任校、白校、潘校皆作“柄。未知确否。又“押”或当读作“压”,写本中“押”“压”通用。
明按:“柄”字是确校,“斗柄”指北斗星第五第六第七的三颗星。而“栏杆”也是“阑干”之误。又,文中说灵鹫山各种美好,自然不应说这里有缺点是“冷光”。“冷”是“泠”之误:清和。“截”是“接”之误,至明。
926-3若要上方膳帝释,出门轻把白榆攀。
句言帝释以白榆树的榆钱为膳。这是趣侃之说。古乐府《陇西行》:“天上何所有,历历种白榆。”是以星名而趣成树名。古神话也说“桑榆”是日落之处。于是说天上有榆树。纬书《春秋运斗枢》:“玉衡星散为榆。”叔、桂生,合刚阳。”注:“椒、桂,阳星之精所生也。”人间的榆钱可食,此变文便说用天上的榆钱给帝释作膳。这也是应解释的。
926-15灵鹫山胜法会殊,王舍国强经不异。
明按:变文大讲此山与王舍国的各种优胜及灵异,有道是“国胜馀国,山胜馀山”;“经胜馀经”;“法胜馀法”。决不会特别说王舍国的佛经平常,没有圣异之处。“不”是“亦”之误。敦煌文卷中“不”“亦”“又”互误的例证很多,此不赘。
929-4欲界并有身光闪烁,□晚日之无口;体相庄严,共诸天而有异。
既是说神人身光闪烁,就不会偏用暗淡的“晚日”来比喻。“晚”是“晓”之误。缺字按文意,可以补足为:“似晓日之无别”。
929-22各整威仪离宝殿,倶来眷属下人间。
校注:“来”,疑当作“将”或“与”字。
明按:“来”不可能误成“将”或“与”字。“来”字不误,“眷属”是动词:眷顾。“来眷属”,是语法所所的“连动式谓语”。把“眷属”误当成名词,遂误以为“来”字错误。王安石《谢手诏令视事表》:“恐上辜于眷属,诚窃幸于退藏。”李纲《论宣抚职事札子》:“臣自视阙然,恐不足以仰承委付之意。至于不避烦黩,立祈罢免,而眷属之厚不容退避。”其中“眷属”就是动词,眷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