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秋蓝冷冷地说:“这么说来,你是军务繁忙,大帅处处把你用在刀刃咯。”她是何等聪明,只一听便明白喻河远的用意:因孙坚是她推荐,他表面上是给了她面子,实际上是把孙坚调开了。
孙坚一副巴结讨好的神情:“夫人,卑职给夫人弄了小半斤今年的新茶狮子头……”
孙坚话到一半忽见段秋蓝盯着车窗外,便顺着她目光看去,一眼便看到了玻璃窗里的那天镶钻的翡翠项链。
段秋蓝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条满禄的顶级翡翠项链,凡是重要场合都会佩戴在身上。这一条虽未必及的上那一条珍贵,但设计做工都是一流,再加之那碎钻存托,定也是价值连城。
他揣摩了夫人的心意,正要让司机停车,瞥见了喻河远的车停在珠宝店的旁边,他心念一动便以为喻河远因私自放了暴动的学生,遭了北京方面的责备,买礼物投其所好向段秋蓝示好。
他自作聪明地提醒说:“夫人,喻帅的车停在这儿,我们就不要去了,想必是喻帅打算给夫人一个惊喜。”
段秋蓝听孙坚这么一说,便觉得合情合理,毕竟这一回事情太大,大总统雷霆震怒,责令代总理段祺瑞亲自过问,连着她也挨了一顿骂,原本这一路上她都在思考怎么跟喻河远斡旋北京方面的问责,可现在,她想的却是,他认错便好。她甚至生出了一丝绮丽的幻想,想象他拿出那项链亲手戴到她的脖子上。
她那条满绿的项链是两人订婚时候的信物,原该由喻河远亲自给她戴上,可订婚当天喻河远却称病倒了,露了下脸就匆匆离开,让段家齐齐没了脸面,父亲怒极,当场拂袖离开,幸好她左右调停稳住了母亲,反正她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忍辱负重,她也要嫁给喻河远。
喻家老太太慈祥和善,赶忙拿出家传的满绿的翡翠项链给她,并亲手给她戴在脖子上。如果说那时候有些遗憾的话,那么现在,终于等到了他回心转意。
她抿嘴一笑,对司机说:“走吧。”司机踩了一脚油门马上跟上了前面的车。
这一切都被跟随其后的韩邵庭看的一清二楚,他心头一动,开到一旁停下车,让后面的车跟上,他下车快步进了玉器店。
不顾伙计阻拦进了后堂,迎面看见喻河远正亲手将那翡翠项链戴到沈佩珊的脖子上,她一身的宝蓝色衣裙,配上那项链更显得端庄淑雅。
韩邵庭只觉得头皮一麻,喻河远见他进门,以为有重要的事情,便与他到无人的地方说话。
韩邵庭说:“夫人已经进城了。”
喻河远听他说这个便有些不耐烦,说:“知道了。”
韩邵庭说:“北京方面接连打了三通电话问责,还是先跟夫人商量下如何应对吧。”
喻河远有些不耐烦:“难道让我再把放出去的人抓回来不成?我不是政客,不需要跟他们学那一套出尔反尔两面三刀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