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手握兵器面面相觑。
还是猪八戒先清了清嗓子,他拄着钉耙咳了一声:“好叫你个没见识的知晓,你猪爷爷我乃九天之上的天河水军天蓬元帅!曾经掌管十万天河水军,威风赫赫!”
说着左掌在自个儿圆滚滚地将军肚儿上‘啪啪’地拍了两下,仰着下巴一脸自得。
天蓬元帅?
卷帘将闻言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那也是就曾经的威风罢——”
他半点儿面上不显,更是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老沙我只晓得天蓬于蟠桃宴上醉酒,叫陛下锤楚一顿贬下天去!”
猪八戒不防叫他揭了短处,怪叫一声,咂嚜好一会儿方才回过味儿来:“好啊,老猪还说你那法杖舞起来的路子怎得叫人熟悉的很,原来竟也是天上的跟脚!
那这事儿就好办的很了,你是哪号人物报上名来,只要送还了我们的东西便不再与你计较。”
卷帘将对他所言不可置否,皱眉不信道:“你既是天蓬元帅下凡,怎还生得这幅丑陋模样?且还要在此与我为难!”
这天蓬下凡八成和他一般,都是身负玉帝使命。
卷帘将心中对这天蓬的身份多有猜测,面上却是半点儿不露。只见他手中降魔宝杖一划一收,便背在身后,露出一副长谈之意。
“还不是下凡时那两个天兵作乱,叫爷爷我错投了猪胎!”说道这个,猪八戒也是一肚子的牢骚。
平日里唐僧偏宠偏信,叫那敖洁小龙拿捏的死死地,两人日日谈经论道叫他插不进嘴;而孙悟空又是个性子毛躁,不耐言语的,这一路上就没一个能跟他唠嗑两句前尘事的‘知己’。
可叫他攒了满腹的牢骚不满。
如今难得遇见个知晓他天庭真是的流沙水怪,偏偏又做出一副倾耳细听之色,便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从九天之上的蟠桃宴,一直讲到了高老庄的美娇娥,一股脑儿地便都倾吐了出来。
卷帘将先时还能随着他的口沫横飞做出一副皱眉挑目之态,听到后来却只道是一言难尽——你堂堂的元帅之身,便是下凡投了猪胎一身本事也都还在,怎的就沦落到强娶凡人女子的地步?
还这般大言不惭、高谈阔论,真真是丢尽了天庭的脸面!
“那高老庄与我这流沙河足足千里之遥,”他终是忍不住出言打断道:“你不在那做个怀抱娇妻的田舍翁,怎的偏来砸老子的道场?”
“道场?!”
猪八戒叫他打断颇有些意犹未尽。这会儿有听那水怪提起先前之事,当即两眼一瞪,撇着嘴巴道:“若不是你吃了我师父的坐骑白马,你当我稀罕找你!”
说到这个,他赶忙顺着杆儿地追问道:“说来说去,你这家伙还没报上名号!还有我的白马行李,你也速速还来!”
白马行李?
“还?”卷帘将咂咂嘴吧,‘呷’了一声似是回味着道:“那白马瞧着神骏一身血肉却是柴的很,一口吞下倒叫我噎得慌!还有那行李中也不知有个什么东西,硌牙地紧!”
“什么?!”
猪八戒未成想那马儿竟是叫这妖怪打了牙祭,此刻又见他皱眉摆手,一副颇为嫌弃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恼火非常。
他唾了一口,眼冒凶光,手中钉耙一摆就要再战。
——他下河前可是对师父夸下海口,要将马儿完完好好地带回去。如今这妖怪既然吞了白马,那就不能怪他老猪不看天庭同僚的香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