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五,姜望对子怀,平局。”
红纸一抖,便燃起火焰。纸张成烬,火焰却烧出一扇焰门。
两个鼻青脸肿的小朋友,从中走了出来。
五岁的姜望和五岁的子怀打了个平手,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有斗剑的灵性,嬉闹的本能。
他们都不会杀人,脑海里不存在杀人这件事。打到鼻青脸肿,已是使了吃奶的劲儿,都咬住了后槽牙,才没有哭出来。
“明日再战。”五岁的子怀,使劲儿撑着眼睛,一本正经地告别而去。
五岁的姜望,暗暗吸着冷气,也装作潇洒地挥手:“莫要失约。”
各自化光,收归本体。
本是青鸟衔榜,胜者踏焰门而出。
可是天道剑仙太快结束战斗,且是自己斩破年轮而来,却是等不到青鸟出现。是以此刻才见这红纸录名。
子先生收回年幼的自己,瞧着姜望笑了起来:“腿又不是你砍的,你慌张什么!”
这时说怜也不该,说慌也不该。
姜望笑道:“怕听故事!故而避之。”
子先生眼角都是笑:“你还真是油盐不进。”
他又做出严肃的表情:“今日失魁于此,莫怪老夫以大欺小。”
姜望只道:“拳怕少壮!”
说话间又有青鸟衔榜而来,带来了十四岁那一场的斗剑结果。
十四岁的姜望,毫无疑问地输了。
小镇出身的少年,非常努力,但枫林城道院已是他所能眺望的最高天空。
十四岁的子怀,虽然也还没有开脉,却已读书知无涯,江海藏锋……注定要惊名天下。
这个年纪的子怀,确然寡言少语,走进文海来,波澜不惊。仿佛胜利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果真理所当然吗?
姜望没有等到十四岁的自己,但明白那个少年必然战斗到最后一刻。
从那焰门归来的残念里,并没有不甘。
“已尽所有……胜当如此,败也无憾。”
子先生则是静静看着十四岁的自己,看着风华正茂的少年,走向一身暮气的老朽,眼神怅怀。
寿竭而未死者,只能借着这文华树台吊命。
他的时间已经停止了,可岁月的浪潮,还是会送来一个又一个的年轻人。
他常常在其中看到自己,但明白那都不是自己。
玉山子怀,永不再来。
十四岁不爱说话的少年子怀,冷着脸走过去,坐下来,坐成了书山之巅的儒家圣人。
接着是游脉、周天、通天,此三境都是毫无悬念的惨败。
子先生屈指一弹,放飞了青鸟。
青鸟衔报,脆声而鸣,鸣于树台,环于书山之巅:“镇河真君对子先生……斗剑十一场,先胜六局者为胜。现在是两胜四败一平,子先生领先!”
树台外的几位真君,面面相觑。
许是近于楚地的关系,须弥山的和尚比悬空寺要贵气得多。照悟禅师若是蓄上长发,那也是名家公子。
这和尚挑了挑断眉:“斗剑十一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