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倒是懂了,母亲统共没有自己的生活,她的生命已融入子女丈夫体内,他们好即等于她好,已无分彼此。
承欢恻然。
麦承欢一辈子也不会做到那种地步,辛家亮有何成就,她会代他高兴庆幸,可是她自己一定要做出成绩来。
夫唱妇随将会是她的业余兼职,她正职是做回麦承欢。
麦太太抬起头,“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希望到外国生活。”
“啊。”承欢意外,她从未听母亲提起过此事。
“彼时我十七岁,有人邀我嫁到英国利物浦去。”
“哎呀。”
“我没有动身,我不会说英语,而且那个人年纪大许多,长相不好,我害怕。”
“幸亏没去!”
“后来生活困苦,我也相当后悔,那人到底是杂货店老板呢。”
承欢一个劲儿帮着父亲,“环境也不会太好,离乡别井,一天到晚站在小店里如困shou。”
“都过去了。”
“可不是,别再去想它。”
“妈希望你嫁得好。”
这是普天下母亲心愿。
“辛家亮好不好?”承欢故意问。
麦太太心满意足,“好得不能再好。”
承欢笑了,她取起手袋出门去。
麦太太问:“你又往何处?”
“我想搬到新居住。”
麦太太功道:“不可,一日未注册签名,一日那不是你家,名不正言不顺。”
母亲自有母亲智慧。
“那我去与咏欣话别。”
麦太太笑说:“你若愿意与咏欣暂住,只要人家不嫌你,亦不妨。”
承欢笑了,“我知道。”
晚上,与咏欣说起上一代妇女的智慧。
“她们自有一套从生活学得的规律,非常有自尊,古老一点可是仍然适用。”
毛咏欣感喟,“那样克勤克俭,牺牲小我,现在还有谁做得到。”
承欢不语。
念小学之际,母亲挽着热饭,一直步行一小时带往学校给他们姐弟吃,回程累了,才搭一程电车,省一角钱也是好的。
她从来没有漂亮过,有史以来,承欢从未看过母亲搽过粉妆涂过口红或是戴过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