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邻居和该死的女上司,两人的脸不断的在他脑海里闪过、重合,有好几次他都要憋不住自己的火,想要在厂里掀桌。
不过他不敢,现在工作不好找,辞了这个,下一个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周围很多失业从外地回来的人。
压在身上的房贷让他只能夹紧屁股,老老实实的低头挨训。
上班已经是一肚子火,回到家,更甚。
“卧槽尼玛的!”
杨洪怒气冲冲的开门,冲到厨房,拎着把菜刀就杀上六楼,对着禁闭的大门一顿乱砍,将自己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别人家的大门上。
刀刃砍到门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二三楼的人夹紧了菊花,仍旧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拿着手机给金莲连发十几条消息。
他们早就料到杨洪下班回家会有这个反应,头都不敢冒,就怕杨洪跑到自己家门口来泄愤。
“有种出来,死贱人,老子砍死你!”
杨洪砍红了眼,他早就分不清自己真疯假疯了,只凭着本能去发泄身体里压抑已久的怨气。
谁叫他的邻居没他凶没他狠,所以全都活该成为他的发泄对象。
随着眼前的大门被劈出一道道痕迹,杨洪的心里也舒服不少,动作也随之慢下来,全是累的。
想到自己上班被扣的钱,白白受的伤,还有被金莲弄坏的门和过道上的东西,他肚子里的火仍旧无法彻底熄灭。
那些全是钱,都是血淋淋的血汗钱,要是拿不到赔偿,他今晚就砍人。
大门上的黑漆已经让杨洪砍得脱落,他累得气喘吁吁,只是屋子里头半天都没动静。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按照他多日来闹事的经验,这家里不可能没人,就算砍得手软他都没停下动作,盘坐在门前,时不时就劈上两刀。
“贱人!出来!”
杨洪看了眼手机,不知不觉都砍了快一个小时,里头的人还没出来,他愤怒的同时,心里还升起一股得意的感觉,觉得是里头的人怕了他,连头都不敢冒。
“你傻冒啊?叫这么半天没人开门,肯定是没人在家啊,是不是脑残,难怪一天到晚发疯,原来真的脑子有问题。”
空旷安静的楼道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已经快要累趴的杨洪蓦地转头,发现本应该早早下班窝在家里邻居,意外的站在楼梯拐角那儿。
那他刚刚又骂又砍一个多小时算什么?算他白痴?!
相比自己的狼狈,金莲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身上穿的一看就是新买的还不便宜的衣服,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刺痛他脆弱敏感的心脏。
杨洪咻一下站起身,拿菜刀指着金莲,“贱货,昨晚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竟然敢趁我去上班,弄坏我的门,要是没个说法,我今天就砍死你!”
“砍我?”金莲好笑地上下打量他,拎着几个大袋子走上楼去。
站在杨洪跟前,金莲直视他狰狞的脸,“看来你今天在厂里又挨骂啦,真可怜,被一个女人压在头上指着鼻子骂都不敢反抗,只能咬牙拼命忍,就为了一个月四千多块的工资,你说你这种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四千多块,还不如我脚上踩的这双鞋贵,啧啧啧……”
头一次遇到真疯子,金莲辞完工还特地去搞了调研。
杨洪不是一开始就疯到会杀人的,他是一点一点的越来越疯,明明邻居们都在步步退让,他却越来越猖狂,步步紧逼,直到把人都逼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