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离开这里下山。12点我们同一伙人在这里有个茶话会。好么?&rdo;
&ldo;就那样做。&rdo;
&ldo;能见到你真高兴。&rdo;
沉默一瞬间包裹了我们两人。
&ldo;再见!&rdo;鼠说。
&ldo;再见吧。&rdo;我说。
我照样裹着毛毯,闭目倾听。鼠带着单调的脚步声缓缓穿过房间,打开门,直
要把人冻僵的冷气挤进房间。无风,水一般沉沉浸入的冷气。
鼠开门在门口伫立一会。他似乎静静看着什么,不是看外面景致,不是看房间
内部,也不是看我,而是看完全另外的什么。感觉上就像在看球形门拉手或自己的
鞋尖。之后&ldo;嚓&rdo;一声低音把门关上,一如关上时间之门。
剩下来唯有沉默。除了沉默什么也没剩下。
13绿线和红线,冻僵的海鸥
在鼠消失后不久,我浑身一阵难以忍受地发冷,在洗脸间吐了几次,但除了游
丝般的气息什么也没吐出。
我爬上二楼,脱毛衣钻进被窝。发冷与高烧交替袭来,房间也随之一胀一缩。
毛毯和内衣给汗水浸得一塌糊涂。而一冷,又冷得叫人缩成一团。
&ldo;9点给钟上发条,&rdo;有谁在我耳畔低语,&ldo;绿线接绿线……红线接红线……9
点半离开这里……&rdo;
&ldo;不要紧,&rdo;羊男说,&ldo;会顺利的。&rdo;
&ldo;细胞更新的嘛。&rdo;妻说。她右手攥着带花边的长裙衬。
我下意识地把脖子左右摇了十多厘米。
红线接红线……绿线接绿线……
&ldo;你简直什么都不明白。&rdo;女友说。是的,我是什么都没闹明白。
涛声传来。冬天滞重的波涛。铅色的大海和女人后颈般莹白的海波。冻僵的海
鸥。
我置身于门窗紧闭的水族馆展厅。厅里陈列好几根鲸鱼阴精。热得令人窒息。
该有人开窗才是。
&ldo;不成,&rdo;司机说,&ldo;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果真那样,我们都要一命
呜呼。&rdo;
有人开窗。冷不可耐。海鸥声传来,它们尖锐的叫声撕裂我的皮肤。
&ldo;你记得猫的名字吗?&rdo;
&ldo;沙丁鱼。&rdo;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