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老大,那庄小姐比不上梁家那姑娘?
这次风波,爷爷那里,自然是傅安安告的黑状。章郁云根本不稀得去发难谁。
“你的事自有你爷爷作主,你也从没和我商量的先例。”
“但这次过了。”
章熹年说,“晏云都不会浑的事,你这个作兄长的倒是糊涂了。”
傅安安扽一扽章熹年的袖口,她出言打岔,这是他们父子俩有争执,她惯会的贤惠。
章熹年这些年都没看清身边的女人,她精致的黑色套装,很会做人,今日这个气氛,即便过节,她也很淡薄素雅的妆,指甲上、唇上全没造次的红。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温婉的女人,背后阴毒地笑话过章郁云母亲:我祭拜她又如何,又不会掉块肉。我一个活人和死人置什么气?
她活着的时候都争不过我,更别提人没了。再拜再祭也不过是,人心假情假孝的一个幌子。
她有个儿子,我也有个。
……
打那,章郁云就活得很清醒。清醒他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无。
“男人在女人身上总会犯糊涂的。
这一点,您深谙其中道理。”
墓园山脚下,父子俩再一次不欢而散。
*
光华寺是S城最负盛名的佛刹之地,山门落阶之侧各一棵古樟,山门与不远处的古桥之间有垛黄墙照壁,外面雨停了,顷刻间,拨云见青天。
正午时分,寺庙里铺天盖地的人声,章郁云惯例替母亲的长明灯捐了香油钱,佛门清静地,也不能抽烟。
他一路走过藏经阁,碑廊,钟楼,不多时,已经到了正殿后面的廊檐处。
中庭中央立着一尊香炉铜鼎,过往的香客都往那鼎里扔钱币,许愿保平安。
章郁云在边缘处闲抄口袋看看一四五岁孩子要将手上父母给的硬币扔进鼎里去,妈妈一遍又一遍地鼓励孩子,都失败告终,最后爸爸托抱起孩子,娃娃才勉强把许愿的钱币扔了进去。
人小鬼大,还学大人模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章郁云微微蔑笑,这里甚多红尘俗世的人,都比他虔诚。
他即便来这山中寺庙千千万万次,都不会把自己的信念交给他们。
眼前的一家三口走离他的视线,章郁云定定神也要下山去了,转身意欲穿过正殿时,目光不经意间看到正殿佛祖像左侧边绕过来两个人。
二人几乎不约而同地看向佛祖金身后的那副画像,女方比男方虔诚,她细心合十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