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初的思想有时候确实存在极端偏激,但也不是全无道理。
顾念初不喜欢听医生无休止地给她灌输心灵鸡汤,肖医生也不会这么做,因为她不爱听,多说无用也无益。
肖医生摘下眼镜,随手把眼镜放到桌子上,一双眼睛紧盯着顾念初,看着她喝完杯子里的水。
肖医生有双很好看的桃花眼,眼窝较深,睫毛又长又密,无辜又温柔,深邃且多情。顾念初抬起头恰好对上他的眸子,虚弱地笑着说道:“这次多给我开些药吧,至少可以让我安心过个年,我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肖医生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他是医生,深知那些抗抑的药物,不过就是直接粗暴的将病人从痛苦地深渊里拖拽出来,接踵而至的只剩一堆副作用和人们口中的活下去的希望。
顾念初的病情远比他所知的凶猛。
究竟是什么刺激到了她?
是当下的季节?
还是某个人?
没有干预过顾念初的生活,再多的联想,终究也只是他自己的妄想而已。
肖医生心里对此感觉有些不满,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顾念初。
“非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吗?”肖医生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测试表,把自己用的钢笔和测试表,一道递给顾念初,说道:“先做个测试吧。”
为了这次复查,顾念初停了两天的药,此刻的她,身体已经开始有了不适的反应。
耳鸣让她刚好错过了肖医生说的话,但当她看到那张熟悉的测试表时,顾念初就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顾念初接过测试题和笔,非常听话地回了句:“好。”
肖医生看着她茫然懵懂的样子,也不由在心里叹息。
这场博弈中最痛苦的人始终都是她自己,除了她,谁都没有资格表态。
肖医生靠在桌子上,神情看上去比填表的顾念初还要认真严肃。
他很快便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对顾念初道:“做完测试,我带你去做别的检查,顺便去陪你拿药。”
顾念初填完表,肖医生拿起来仔细看过之后,说:“走,我带你去先把心电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