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例呢?」哲风突兀的接口,表情有丝揶揄。
云峰皮皮的眨眼而笑,毫无忌讳的答:「举例如琤琤的出世,那是义务的完全克尽,而琤琤出生之前,我和玫瑰共同的『努力』,则是权利的完全享用。」
云峰露骨的言语,令玫瑰俊俏的脸蛋不自觉就嫣红了起来,她叠声喊不依,一狀告到姊姊百合跟前,说是丈夫和姊夫「联嘴」对她施以「语言性骚扰」。
百合微笑着安慰:「这是男人最爱的一种娛乐方式,习惯就好了!」接着她把头兜向今天婚宴的男女主角,略显忧虑的说:「但我怀疑,我们的新姊夫是种另类的男性生物,你们不能否认,鮮少有男人在当新郎时还一副自己是局外人的样子!他看起来该死的『理智』。」百合用了一个很特殊的造句,之后又把头转向意霞,略显不解的问:「意霞姊,你还是坚持不告诉我们大姊这件婚姻成立的原因?」
意霞苦笑,但坚持:「你们如果想知道真相,可以去问你们大姊,但我不认为她会告诉你们,她不希望你们担心。」
「意霞姊,不要那么死脑筋嘛!朋友和夫妻毕竟不同,权利和义务的比重当然也就不能相提并论罗!」玫瑰跟着二姊百合的话尾鼓譟。「告诉我们嘛!」她耍着赖。
「不要勉强张小姐了,玫瑰!」云峰轻唤着仍很孩子气的妻子。「张小姐的观念是正确的。身为一个朋友,她享有优先知道大姊婚姻祕密的权利,但相对的,她有保守这个祕密的义务,这是朋友间起碼的义理,我们就不要勉强她了!」
「可是……」百合还不死心的想替玫瑰抗争。
「没有可是的,百合。」哲风亲爱的拢拢妻子的肩膀,很深思的瞥了百合口中的「新姊夫」一眼,很哲理的说:「『理智』也是一种安慰,它可以將一个人与他的命运区隔起来,藉此──那个受痛苦的人或许可以化为一个超然的旁观者,并在旁观的过程中找到超脱的真正力量,对不对?」
「你的太深奧了!」百合显得有些困惑,但她还是抓到重点。「你认为这场婚姻中受痛苦的,是我们的新姊夫而不是我们的大姊?」
「他们两个都是,严格说来!」接腔的是意霞,她表情十分忧伤的透露出这一丁点訊息。
「哦──可怜的大姊!」两姊妹异口同声的低喊。她们关心自己的大姊,当然自私的只同情自己的大姊。
「或者,我们也不用那么悲观,像哲风講的,莊頤和大姊现在都只想当这场婚姻的旁观者,我们现在该等的,或许正是观察他们彼此能否从这场婚姻痛苦的那一部分超脱出来,并找到相爱的可能!」百合的推论也很哲理。
「你们抓到重点了!」意霞一脸惊叹与佩服。
「我们当然期望这样的可能,但我一直以为和大姊相爱的人是莊琛而不是莊頤。」玫瑰务实的提醒。
「人生在时间的推进中是有无限的可能!」云峰寵溺的搔搔玫瑰的小下巴,深奧的说:「婚姻也是。」
玫瑰无法反駁云峰的话,因为她也是婚姻中「无限可能」的过来人。
「现在,最重要的大概是转移父亲对大姊他们这樁婚姻的注意力,我想,大姊最不希望的应该是父亲替她担忧。」百合的思绪总是转快了一拍。
「没错,你大姊的确这样说过。」意霞附和。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玫瑰頗为惶然的问。
「我们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哲风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