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说,这次实属意外,可是一次意外,两次意外,三次四次那又该叫作什么?她连累他,这是不争的事实。她没用,这才是铁一般的真相。
“我不想他跟柳沁一起,也不想他像今天这么难过,有办法么?”
她说箫琰好,那都是真心的。他虽然有些油滑,喜欢胡闹,可对着她还是百依百顺的,因为他的纵容成就了她的霸道,也因为他,她才更像卫府里的小姐。
她与他,早已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
“卫姑娘?”花重泪出门,不经意看见她怔怔地坐在花坛边,两眼发直,听到门叶轻叩,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才有了些许灵气。
“箫琰他醒来没?”她安静地看着脚边的蚂蚁忙碌地跑来跑去,并不抬脸望他。
“箫大哥内息虚耗,没什么的。”花重泪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了底气。
“骗人。”她赌气地跺散了蚁群,转过身去背对他,凶狠地拔着地上的兰草。
胖子不作声,一撩衣襟,陪着她坐了。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她不理他,他也找不出合适的词句来安慰,只一转眼,脚边的花花草草就被卫嫤拔了个干净。云筝远远地瞧着这边,也是束手无策,她倒希望小姐发起横来打骂自己一顿出口气就得了,这样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她更难受。
卫嫤脑子里很混乱,像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周围都是乌漆麻黑的,只有眼前方寸的光明。她不喜欢这样的箫琰,更不想他再这样逃避下去,可是自己的力量……却只会给他添麻烦。
她与柳沁之间的差距摆在那儿,她能用什么方法帮他?
难道真的要以身相许才能断了柳沁的念想?
呵……就是她愿许,他会要吗?
箫琰能舍命救她,就注定不是个躲在女人身后的,要靠这种方法来避开柳沁,他能受得了么?
她吐了一口气,望着天空中悠游的白云发呆,半晌才抛出一句话:“胖子,你们家的武功秘籍还在么?能不能借些给我看看?”
不错,要想让柳沁知难而退,唯一的方法就是变强!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花重泪抓了抓后脑勺,为难道:“也不是我不借,而是那秘室的门锁是照着我以前的脸来做的,如今我胖了许多,那门琐就不认识我了,我也……好多年没看能进去秘室里了。”
卫嫤愤怒地瞪他,骂道:“死胖子,就知道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
花重泪有些哭笑不得,但想想刚才她那突兀的问题,却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卫姑娘是想把箫大哥从柳二姑娘手上赢回来?”
卫嫤十分丧气地将脑袋搁膝盖上,半垂着眼睫道:“不然还能怎么样?”她顿了顿,又用更小的声音说道,“这事情都怪我……要不是我任性,事情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花重泪瞟向她,一时间欲言又止。
“连你也觉得我很不好吧?生气就迁怒于人,又不管别人的死活,一意孤行,专断蛮横……”卫嫤见他不说话,心情更低落,她将捏死的花花草草全数丢在地上,自己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这一天没吃东西,到了这时候,居然感觉不到饿。“我回去了。”她说。
“我送送你。”花重泪不放心,见她没有反对,便跟着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莆园。
卫嫤失落地回望身后的院落,步覆沉重。灼热的阳光,烘烤着她艳丽的衣裳,更衬得人灰头土脸。花重泪看着平时生龙活虎的她成了这样,心里极不适应。
王佐出品琴苑出来,一眼就看见她穿着不伦不类地在院子里晃荡,当即沉了脸,他顾不上花重泪在她身后一个劲地摆手跺脚,想什么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了:“你这衣裳哪来的,五颜六色跟只山鸡似的!”
花重泪在心里叹了口气。
卫嫤盯着他看,头一次没有发飚,也没有再骂他“跟屁虫”“马屁精”,倒是半死不活地将外裳脱了塞进他手里。
王佐莫明其妙捧着那件花哨的衣裳,顿时语塞。
“唉,白忙那么久,你怎么就看不懂呢?”花重泪嘀咕着,有些同情地扫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