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得这么早的少夫人想吃什么?”
“少夫人您脸色可真好!”
“脸色这么好的少夫人想吃什么?”
“少……”
“嘭!”
我当机立断,倏地关上了门,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长呼了一口气,我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可此时外头一丝人声都没有,只有几只不消停的鸟雀在屋顶上叽叽喳喳地叫。
我侧了侧头,心想自己会不会是眼花耳鸣了?
于是,再一次开了门。
还是一片黑压压的西瓜地。
“少夫人您关门真响!”
“关门这么响的少夫人想吃什么……”
“嘭。”
我黑着脸,再次狠狠地阖上了门。
一定是没睡好,出现幻觉了。我一边想着,一边转过身,准备去床上再来个回笼觉。
一转头,却瞧见了个万万不应该在这里的人物。
莲实倚着桌子,呷着昨夜剩下的凉茶,一身紫色的衣裳,衬得他那张好看的脸蛋更加水灵灵嫩汪汪,就好像桃树枝桠上新发的花苞,让人忍不住想去捏捏揉揉。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在他的脸上揩了一把了。
莲实一下就端不住了,他哗地一声撂下了手里的杯子,鼓着腮帮子对我怒目而视。
“说了多少遍了,不准摸我的脸!”
其实想想,这事也不能怪莲实计较,他堂堂一块天池莲心五彩石,刚出生就跟我这块糙石头凑在一起磨蹭了两万年就算了,还因为长得水灵,时不时被我那双甚是有自我意识的爪子蹂躏,也确实够让人气愤的了。
于是,我瘪瘪嘴,委委屈屈地坐下,按住了自己的手。
小时候是不懂事,现在是成习惯了,这实在怪不得我。
我私以为,这番话已经准确地从我那可怜巴巴的眼睛传达给了他。
他脸色青了青,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我瞧他这样闹别扭,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
他一抖,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珠子莹莹亮亮的,就像我俩小时候被老司命带到天河边钓鱼时,见到的河底水珍珠。
我咧嘴笑笑,心里美得很。我这一辈子都被莲实打压得死死的,他这人高冷非常,一向都是拿鼻孔瞧我,可说来也怪得很,他天不怕地不怕,偏就怕我摸他,我一摸他,他就像只戗毛的猫一样,什么架子都没了。
那时候,刚掌握了莲实唯一弱点的我,美得忽上忽下的,整天个就往他身上蹭,他每每都嫌恶得浑身发抖,然后就跳进水里一遍又一遍地洗澡,非要洗得浑身通红,像只煮熟的虾子一样才罢休。
不过日子久了,他也便习惯了,生气归生气,却也不拿自己那身娇嫩嫩的皮跟我置气了,顶多就是柳眉倒竖地吼两句,然后卯起来折磨我。
我这人也是皮硬,被折腾了这么些年,也没把这打小养成的手痒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