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杜青晓的头发散着,面色苍白,两颊上微微红肿,脸上的淡笑,却一直没变。
圆子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杜青晓的这副样子。
猴子站在客厅里,看见杜青晓这副样子,顿时跳脚:&ldo;丫头,谁欺负你了?!&rdo;
杜青晓看看他,又看看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圆子,没有说话。
圆子拿来一只冰袋敷在她脸上,坐到她旁边,眼神有些心疼。
猴子看两人都不理自己,放轻步伐走过去。
&ldo;丫头,你和段木头……你们?&rdo;
&ldo;你可以走了。&rdo;圆子站起来,把他落在沙发上的包塞进他怀里,连人带包一起推出门外。
转过身,无声叹息,桌子前的杜青晓,动作未变,仿佛入定。
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墙面斑驳,屋顶上一条蜿蜿蜒蜒的缝隙从中裂开。老式的日光灯吊在半空,照出明明灭灭的光芒。
漆着红漆的木桌上许多蛀洞,昭示着时光。桌子上还摆着今晚的剩菜,印着红色标语的瓷盆是八十年代常见的模样。
这一切,却让杜青晓觉得温暖。
夜半,圆子和杜青晓躺在一张床上。
她突然意识到,她仅有的两次失态,竟然都是圆子陪着她的。
她深夜出现,两颊带伤,不发一语,圆子竟然也不多问,而是从容地照顾她,包容她的沉默。
有时候,杜青晓觉得命运不公,想要的东西总是稀缺,不想要的纷纷扰扰。可是伤心之时,却总还有一个人包容着自己,从前是姐姐,后来有圆子。
也许一切,都真的不算太坏。
那一夜,杜青晓梦见姐姐。
梦里的夕阳将天边的云烧成红色。云晓站在家门前的那株香樟树下,静谧地朝着她笑。她匆匆地走过去,而姐姐并没有像往常的梦中那样,随着她的靠近而消失。
她踮踮脚抱住比她高半个头的姐姐。
&ldo;姐,你去哪儿了。&rdo;
云晓笑:&ldo;我哪儿都没去啊!&rdo;
&ldo;姐,我好想你。&rdo;
&ldo;是不是又犯什么错误了,妈妈要罚你?&rdo;
&ldo;是啊,我把妈妈最喜欢的君子兰打翻了。&rdo;
惊醒时,竟发觉这梦真实到让人混淆。
白岑确实养过一盆君子兰,被她打翻,记忆里,那是姐姐最后一次护着自己。姐姐住校之后便很少回家,偶尔回来,匆匆吃一顿饭,又被白岑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