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抽噎了一小会,终于停歇下来,将手撑在地上,准备爬起来。可谁知她刚一用力,右脚脚腕处便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痛得她浑身一颤,尖叫出声,失去重心地再度倒下。
周寒一惊,眼明手快地扶住对方。“你怎么了!?受伤了?哪里?”
在一个年轻人的作用力下,姑娘终于扶着墙壁挪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她顺便观察了四周,发觉这屋子不大,但用了两块帘子划分出三块空间,每一小空间内有两张床,一个写字台,一扇柜子。
看来是个多人宿舍,姑娘的心里放宽了点,收回视线,努力想将右脚的鞋子脱下来,“脚腕疼得厉害。”
周寒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想帮忙查看却迟疑了一刻不好意思。
正愣着,姑娘已经将鞋袜费力褪下了。
肿高的脚腕出现在周寒的视线中,令他吃了一惊,“这么严重!”
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周寒下意识地端起姑娘的脚腕查看,见那脚腕大面积红肿,鼓胀出来,要不是姑娘的鞋子偏大,估计她想脱掉鞋子都困难。
“亏你还能乱跑乱动,带着这伤在山里迷路了我看你怎么办!”
周寒这句话本来也就是随口说说的,传入姑娘耳朵里却令她不由地一呆。
自从母亲离世后,很久,很久都没有人用这种责备带着体贴的口吻对她说话了。
他刚碰那鼓胀处一下,姑娘疼得直龇牙。
“你等等我啊。”周寒习惯一个人生活,自己照顾自己是常事,所以对姑娘的脚腕扭伤他有经验的很。
他从外屋找来干净的脚盆,随后冲出宿舍,跑到外面的雪地中去刨雪。
大约用了五分钟,周寒便攒了一大盆的雪回屋了。
“你别嫌冷,脚扭伤了就要用冰雪敷,这样才能……”
他话说到一半却愣住了。
那姑娘已经歪斜着靠着墙面瘫倒在椅子睡着了,眼帘沉沉地闭着,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扭伤肿胀的脚背裸露在空气中,红彤彤活像只大胡萝卜。
这样也能睡着啊……看来她是真的太累了。周寒愣了好几秒,终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将脚盆放在姑娘面前的地上,用有史以来最轻的手法,将那只红肿的小脚小心翼翼放入脚盆中,再用雪水埋入。
过了片刻,周寒估摸着冷敷已经奏效,便将雪盆移走,将沉睡中姑娘的小腿棉裤放下。
到此为止,姑娘依然没有醒过来。
周寒立在她的面前,第一次有勇气地仔细打量了那姑娘的容貌。
她那乌黑的头发在脑后乱七八糟地扎了个辫子,刘海遮住圆润白皙的额头,紧闭的眼帘上,那对睫毛浓密的如同蝶翼。就她那吹弹可破、白嫩如霜的皮肤,周寒可断定这应该是个城里的姑娘,可城里的姑娘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迫不得已选择在这样的雪天上山?还是一个人?
难道她就不怕遇到什么不测么?就算遇到人,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相信一个陌生的年轻力盛的男子?
周寒摸着心口摇着头。他虽然不是谦谦君子,但也读过多年书,不是成火打劫、见色起意的卑鄙小人。就这林场现如今空荡荡的情形,比起那几个伐木工人,这姑娘怕还是留在他这里更安全些。
犹豫了许久,周寒终于下定了决心,走过去两胳膊一用力,将姑娘从椅子上抱起,再慢慢地移到最近的一张室友的床铺上。
在这个过程中,一样小包裹从姑娘的衣兜里滑落,“当”地清脆一声,掉落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