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铭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示,男人急急转过身对许苑作出了“嘘”的手势。
那神情仿佛许苑是个见不得光的老鼠,还是只塞着异物,没有自尊的变态小老鼠。
“睡醒了?”接起电话,男人脸上的表情登时柔和了许多,浅笑似涟漪一般在他的嘴角漾开。
也不知手机那头说了什么,男人眉宇间的沟壑顷刻就被化成水的宠溺填满,“冰淇淋?不准,冻坏了怎么办?”
想来对面应该是在撒娇,只见男人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不一会儿便听他妥协道:“好吧,但只可以是一点点”
男人的表情陌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从来只合适寡淡的爱,浅薄的情,现在却被温柔的情愫填充,那是许苑从不曾在顾亦铭身上感知过的情感。
宛如人间情爱的见证,赫炎如火的讴歌。
身体下面的硬物还在一阵一阵牵扯着痛觉神经,可心脏上的钝痛却更加鲜明的刺激着许苑的全部感官。
原来,这才是爱一个人的模样啊!
那些他自以为刻骨铭心的从前,不过是男人在找寻真爱路上信手拈来的一颗垫脚石,垫脚石变不成黄金台,没有谁会给它一个以后。
心脏迅速干涸成枯井,眼睛却还是止不住地冒出咸湿
许苑后知后觉地捂住光溜溜的小屁股,难堪到仿佛呼吸都会打扰眼前的人和爱人之间的温情。
他将自己的唇咬出猩红,将哽咽声硬生生憋回喉腔,用尽全部的理智同情感抗衡,可还是节节败退,一败涂地
幽闭室的门在紧闭了两个小时后终于打开了。
时间将这场不够温情的交融分裂成泾渭分明的河。
这方站着的是衣冠齐楚,软语着和爱人通话的男人,而那方摇摇欲坠的,是禁锢在囹圄的卑微肉体和破碎灵魂。
“算了,乖乖在家等着我,我回去看着你吃”
顾亦铭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往外走,而还抱着微茫希望等着回应的许苑被他直接忽略了。
少年眼睁睁看着alpha高大的身影在视线的里缩小成一个模糊的点,脚步声渐行渐远
很快,就连那模糊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顾亦铭走了,没有回头看那枚还埋在他体内的戒指,甚至连简单的道别也没留下给他。
许苑嘴巴动了动,灼热的呼吸在喉间冷却,落寞成无声的雪。
他将掌心抠出深深浅浅的月牙,良久终于忍不住似地从唇间泄出哭腔,“没关系的啊,至少至少这一次的发情期是他陪你过来的呀”
可是眼泪好不听话,越擦越汹涌
小小公子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他将头埋进臂弯里,过了许久才忍不住喊出:“别走顾哥”
我有点疼
我真的,有点疼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去的时候少年还是只乖巧忐忑的小绵羊,回来的时候,小绵羊已经被扒肉剔骨吃的只剩伶仃空壳。
而始作俑者顾亦铭急急如潮水般离去,就连那股霸道如他的信息素也没能留下一缕
许苑一个人软着腿颤颤巍巍地走过长廊。
幽邃的暗光将他的背影吞噬的只剩模糊的轮廓,沉重的脚链声拖地发出呼啦的声响。
头顶一方窗户里有光线落下,许苑伸出手,虚虚抓了一把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讷讷喊了一声:“顾哥”
光和顾亦铭都不回应他。
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笑哑了声,眼泪打湿了整个手掌
。
摇晃着细瘦的身子走回牢房时,已经过了午饭的点。
这两天除了免费的汤水和那一根香蕉外许苑就没吃过东西。
方才又被男人折腾了好半晌,身体里好像在上演一场血肉分离,组织细胞随着呼吸悉数流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