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宗政钥一时间成了最不受欢迎的人,没有人愿意同他多说几句话。生怕一个不谨慎就被扣上了陆党的帽子。
朝廷里纷纷传说北齐帝对太子相当不满,皇上这么做的意思便是要给太子敲敲警钟,不久的将来皇上就要换太子了。
在这种满城风雨的时候,大多数明智的人都选择了躲在家里不外出。也不去拜访任何人。
然而,就在这种时候,有两个人却悄悄出了城。
京郊乱葬岗的最深处,常年密布着阴云和煞气的乱葬岗最深处。这些日子却陡然间成了最热闹的所在。
“大人,王妃!”大师傅恭恭敬敬站在一架华丽的马车下头,等候着那绝世倾城的一对男女从马车上头下了地。
“人还好么?”乐正容休淡淡说着。
“大人要留着的人,自然好好的。”大师傅眉开眼笑的说着。
唐韵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您能不要这么笑么?
大师傅是宫里头犯了事的太监,不同于一般太监的阴柔,长的五大三粗不说,脸上还有醒目的一条疤痕。
就这么一副尊荣,若是如寻常一般严肃正经一些本也无可厚非。非要做出这么一副和颜悦色的微笑脸出来……是真的吓人。
“那就走吧。”乐正容休对于他这样的尊容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以后不许笑。”
“是……恩?”大师傅一愣,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不许笑。”乐正容休一脸认真:“尤其不许在夫人面前笑。”
唐韵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乐正容休继续补刀中:“你若笑的好看也就罢了,长成这样还笑,如此的有碍观瞻若是依着本尊以往的习惯,早就叫你笑不出来了。”
大师傅神色一僵,脸上顷刻间就恢复了严肃。他……表示一下和善有错吗?
乐正容休不去管大师傅的纠结,拉着唐韵进了魂部刑堂。
唐韵也算是在天牢里面滚过来的人,即便如此,对于魂部刑堂的阴暗和血腥还是不能够习惯。
两人并肩而行,一直到了刑堂最里面一间密闭的石牢当中。吱嘎一声,沉闷而刺耳的声音当中,石牢的大门给推开了来。
一股霉湿的味道迎面扑了过来。
这石牢三面密闭,只在最后面开了巴掌大的窗子,能透出些微的光线进来。牢房下面还挖了极大一个水坑,灌了齐腰深的水。水中,一个浑身脏污的男子两只手都被铁链吊着给泡在了水里。
那人的衣服也瞧不出本来是个什么颜色,头发全部都打散了。一团一团的打着结贴在了身上,整张脸都被头发给遮盖着连男女都瞧不出了。
“九皇弟,好久不见。”乐正容休柔糜的嗓音,流水一般缓缓说着。
语声方落,锁链哗啦一声响。下一刻,池水便响个不停,水里头那人俨然很是激动。
“乐正容休!”水中人挣扎了半晌才出了声,说话的声音极其嘶哑。若不是用了死力气只怕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老实点。”啪一声脆响,火红的鞭子冷不丁抽了下来。火魂鞭子上如同长了眼睛,这一下抽的非常结实。眼看着容庚的身上立刻就添了道刺目的血痕。
鞭子如同密集的雨,顷刻间便将容庚周身上下的衣服给抽的支离破碎。脏污的水中,容庚低伏着身子不断的挣扎,如同被困在水中的鱼,却怎么都不得挣脱。
不大会的功夫,水面上便飘起来鲜红的一层鲜血。牢房中的水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换过新的,起先容庚静止不动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会子他死命的挣扎将一摊子死水都给搅和了起来,加上新鲜血液的腥味。牢房中立刻就浮起了一股子诡异的恶臭。
唐韵皱了皱眉,猛然间就觉得这个味道十分的难耐,胃里面如同翻江倒海再也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