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叹着,再看看已成白骨的上一任齐天大圣。有上一任,自然还有再上一任,孙渔的父亲从地里挖出来的石碑上,就是再上一任齐天大圣留下的图,每个齐天大圣四处留下三兔图,即便概率再低,多少年后,也还是会有后继者出现。
我的眼光从白骨上移开,却发现白骨附近的石壁有些奇特,走近一看,这石壁上密布着一个个极小极小的细孔。
“六耳,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这些细孔在白骨边最是密集,往外面慢慢扩散开。
再看看孙渔张大的嘴,想到他临死前的痛苦,一个猜想掠过心头,我脱口说:“是他的毛,他的毛在他死的时候向四周炸射出去。”
六耳浑身一震,显然想到了发生这种情况时的痛苦。
我跑到另一边白骨对面的石壁,果然找到了同样的细孔。我又用手电照着孙渔头骨的正上方,让六耳看洞顶有没有。
“有。”六耳点了点头。
“那就没错了。”
“能够换来这身本事,就算死的时候痛苦些,也不屈了。而且,这孙渔活了一百多年,怎么都值了。”六耳不以为意地说。
对着孙渔的白骨又唏嘘了一番,我们原路返回。
爬过碎石洞口的时候,顶上突然掉落了块大石,幸好没被砸中,只是被弹射的碎石打中脸颊。急忙手脚并用加紧速度通过,六耳也跟在后面蹿出来,又有一块石头在他身后落下。
脚踩实地,感觉微微震动,这不像是大石头掉下来引起的,要更强烈。
“地震!”我惊呼。
我们两个人立刻飞奔起来,尖利的钟辱石不时从头顶掉下来。从小怪石广场到大怪石广场,我们只用了三分钟,地震有所减弱,身后的通道应该已经有好几处被堵死了。最危险的一次,一块上百斤的石头当头掉下来,没有闪避的空间,六耳大喝一声,一拳把石头击飞。
奔到绳下,六耳弯腰急道:“趴上来。”
我扑到他背上,大口喘着气。六耳双手交替顺绳而上,几秒钟就到了上面的洞口。好在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这个窄洞口要是被堵住就完蛋了。
刚进上面的洞,震感再次传来。这段路的空间很小,六耳几乎是贴着地跑出去的,身后咔啦一声响,转回头去,拴绳子的钟辱石已经断裂,一米五高的空间只剩不到五十厘米,山体下压,真的把空间挤没了。
再次回到悬崖上的时候,六耳以大字形趴在地上,我也从他背上滚落一边,两个人全身瘫软,再没半分力气。
事后我们知道,这次地震的震级是里氏四点七级。顺昌城所受的破坏很小,但那水帘洞里的“齐天归所”,却再也回不去了。尾声真相我和梁应物常去的小咖啡馆。我到的时候,梁应物已在等着了。
“你来啦。&ot;他说。
从顺昌回到上海之后,我把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梁应物。得知一切都是三兔图在作怪,他非常惊讶,因为之前他和我都以为,三兔图是一码事,而六耳的基因突变是另一码事。
他向我要求取得“4·23’’案案犯的毛发,王茂元帮我办了这件事,连同张无垠的头发一起弄来了。化验的结果,基因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异,而我也从游芳处证实,她也穿过三兔牌内衣。由此,三兔图会引起基因突变,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比起《新发现》上所刊,人类幼年期会因母亲的爱抚而改变基因,这个新发现要更跨越无数步。只是看见某种图案,就能使一个成人的基因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恐怕会让所有的正统遗传学家大跌眼镜,只是不知道x机构会不会把这个发现公布出去。
毛发的化验结果出来后,梁应物告诉我,x机构希望能和六耳一起进行相关研究。他说这种研究肯定能让六耳进一步了解自己的情况,从而更完善地发挥自己的能力。
和x机构处好关系是相当有利的,我向六耳强调了这点之后,他同意了这个要求。两周前的一个清晨,他终于离开我家的卧室,坐上了x机构开到楼下的专车
今天梁应物约我出来,想必是六耳的研究有了结果。“我来了,是不是有结果了?&ot;我一坐下就急着问。
“游宏走了。”梁应物说。
“什么?走了?走到哪里去了?&ot;
“应该是离开上海了吧,不知道具体去哪里,恐怕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该去哪里,或许是四处流浪吧。’’
“怎么可能?’’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怎么可能不和我打个招呼就离开?你们到底研究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