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也感觉出来了,时家邵家和林家这三家虽然都是顶极权贵家族,却半点没有豪门中罔顾亲情的明争暗斗,甚至比一般家庭要更重情,这样亲情为上的家族,摊上他这对势利父母,只怕要被馋食得一干二净!
迟见秋顿住往前的脚步,心头突得涌上一股委屈,复杂的心绪搅得她一句场面话都说不出。
她以为……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起了拳,她并没想挑事的想林景山和付晚对夏盼云恶语相向,毕竟秋家于她有着20年的养育之恩,但至少……在明明知道以前夏盼云是那样对她,到现在都在极力想要分开她和秋书墨,对千雪还报着不纯粹的期盼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会这样?
林景山和煦得能溢出温暖的笑容让迟见秋眼框一下就红了。
难道也是顾于场面吗?
可她这几天在这个新家里感受到的不是这样,她还以为……她找到家了。
秋千瞳拉拉秋千雪的衣袖示意她看秋妈妈,秋千雪看过去,又瞟了眼林景山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脸,悄悄退出沙发区上了楼。
进了房间,手里的电话已经拨通。
的里雅斯特现在是清晨,工作狂某科学家已经投入进了新一天的工作中,还没掏出来放到办公桌上的手机在口袋里贴着皮肤震动得有些酥麻,一如电话那头的主人偶尔带给他的异样感。
“时先生在忙吗?”
一如既往的能挤出阳光的棉云般柔软声线染着淡淡的笑意,似乎那个女孩永远只有这一种态度对待生活,每个时刻都蓄满着散发不尽的温暖与柔软,即使隔着电话,也能叫人一听到那声音就感觉被一朵棉云载了起来。
然而只有他能透过这片不可思议到近乎虚假的温暖感受到里面鲜活真实的黑暗。
隐藏在完美下的残缺,比完美更来得吸引人。
“还好。”合上文件夹,时一卿看向窗外,发现风景似乎比早上过来时更好了。
“时先生似乎心情不错呢,发生什么开心的事了呢?介意分享一下吗?”那头顽皮的女孩似乎忘了她打电话的初衷,眼里淌出丝丝惬意,一副准备听故事的享受神情。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听我讲故事?”
“嗯……”眼珠骨碌碌转了转,“时先生能说说外公的故事吗?邵旭和时爷爷都说我很像外公呢?”
秋千雪总觉得,今天林景山的笑容非比寻常的温煦,对夏盼云的态度似乎有些反常,从她这几天对这位儒雅博学的外公的印象,他并不像和善到完全没有半点计较的人。
若真答应让夏盼云定居到京城,岂不是外公外婆也要跟着受荼毒,或许张雨萱也会跟过来。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男人敏锐的察觉出秋千雪的话外音,秋千雪抿抿唇,慢悠悠的吐字:“爷爷奶奶过来了,他们想搬到京城来定居。”
两句话足矣,时一卿已经可以自行想像出来了。
迟见秋答应认祖归宗后,她在秋家的过往就全被查了清楚,夏盼云做的表面功夫在时邵林三家老人面前掩盖不了她势利的本性,林景山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不可能不对秋家有怨,只是考虑到秋书墨夹在中间才没有出招。
夏盼云找上门来,他怎么会白白放过划分水岭的机会。
他越是和善,越是能激起夏盼云内心对攀附上林家的渴望与底气,越能让夏盼云得寸近尺,这必定会让在场的人看不过去,但这件事不是时家和邵家能插得上手的,纵然他们再看不过去也起不了作用。
唯一能让局面产生变化的人,只有秋书墨。
“下去看看,你就知道像不像了。”
男人低醇的声音沁着丝丝清冽的笑意,仔细一听,才发觉那似乎是……嘲讽?
“嗯?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