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等车马入了宫,洛千旸带着皇后妃嫔一同来见贵太妃时,洛宁慕仍陪在贵太妃身边,一直扶着贵太妃的手,还时不时地说笑两句。贵太妃笑得很是温和,看起来也十分享受洛宁慕这样的陪同。这让洛千旸心中莫名有些发慌。
如今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就是贵太妃了,其实当时洛千旸登基之时,本想尊贵太妃为太后,可贵太妃当时顾虑朝局便坚决推辞了。
但既然贵太妃回来,后宫上下自然全部都要拜见一回。
好不容易见完了,洛千旸与洛宁慕一人一边陪着贵太妃坐了下来,便说了几句闲话。
洛千旸当然是先问候了贵太妃的身体。
“其实哀家倒觉得这身子没什么大碍,人老了,总会有些毛病,可太医当然宁可谨慎一些,便请哀家回京过冬,免得入了寒气。”贵太妃保养得宜,本就不老,看着更是显得比本身的年纪要年轻许多,但毕竟年岁到了,时不时总会有一些毛病。再加上帝陵那边当然比不上宫内,身体也就更不容易保养。
“太医的谨慎总有些道理。”洛千旸跟着说。
“说到身子不好,哀家倒是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贵太妃道,“曲家那丫头也是自小便是药罐子,入了宫也一直不大好,方才并未见到她,可是又病了?”
洛千旸微微一怔,很快便想到,贵太妃提到的“曲家丫头”只怕就是曲娆。
“她……”
“贵太妃真是料事如神。”洛宁慕却快言快语,“贤德太妃娘娘的确是病了,不过,皇上说栖芳殿不好养病,将她挪去离宫了。”
“什么?离宫?”
贵太妃眉头微蹙,目光很快转向洛千旸。
“贵太妃,其实……”此时屋内坐了一大帮的人,尽管这些后宫女子们几乎人人都听过那个传得不像话的流言,但洛千旸却还是不愿在这种场合里提起那件再他看来可算得上“后宫丑闻”的事情,迟疑了半天,最终,洛千旸只道,“此事别有内情,还请贵太妃容朕过后再细细禀告。”
洛宁慕可不管那么多,竟笑了笑。
“其实皇上也是看贤德太妃养病辛苦,觉得离宫最为清静,便将那一处扫了个干净院子出来,倒是一片好意。”
“胡说。离宫再清静,那也不是个好地方。”贵太妃轻斥了洛宁慕,又朝洛千旸道,“赶紧将她挪出来,回栖芳殿去好好养着。”
“可……”
“先让她将身子养好了,其余的事,慢慢再说。”贵太妃的口气不容拒绝。
“就依贵太妃所言。”
洛千旸想了想,索性也就应了,反正,等他将那件事禀明,一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贵太妃必定就明白了。
“好了,你们也不必都在这待着了,各忙各的去吧。”贵太妃的面上似有疲色,“皇上也有皇上的正事要忙,不用在这耗着。哀家有宁慕这丫头陪着就够了。”
一席话说完了,众人也便都散了。
贵太妃再一抬手,一旁侍立着的宫人们也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洛宁慕暗自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到了贵太妃身前,跪了下去。
这一跪,是为她自己,也是为了她与曲娆的未来。她们未来是否真的能顺利地离开这座皇城,是否真的能一生一世厮守在一起,就看这一战了。
“母妃,宁慕自幼便任性妄为,长大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不思悔改,如今终于酿成大错,还请母妃……重重责罚。”
贵太妃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是端起一旁的茶,徐徐喝了一口。
“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