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的白九欲哭无泪。
神呐,为什么他会碰见他们俩。这个月的荤有白瞎了。
香奴坐在凳子上剔牙,葱白的手衬红色的长袖,美人如玉的风姿一□□现而来。如果忽略她那混混一样无赖的坐姿以及完全视礼节于无物,捧着菱花镜龇牙咧嘴的模样。
她的眼神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到倚床的某人身上。
白九出去上班了。也就是说,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人侧倚着陋床,俊秀的一张脸神情极淡,又好似沉溺于某物里,不能自拔。没错,这货正在看书。蓝色的书封映着素如兰花的修长手指,竟然有一抹艳色。
他殷红色的唇,在那淡如江南烟雨的眉目之间,如一场沸沸扬扬的红花落下,典雅的美。
明月下的诗歌,牡丹丛里的蝴蝶。
秀丽得让香奴自愧不如。
秀气之中,有一种庄重的成分。
浩然的正气在眉梢拖了一场翠烟,潋滟的眼睛里如雪般亮透的神光,朗朗乾坤,浩气正盟。
果然,小说里男主的颜就是为打击女主而存在的。
宋愈素手翻过枯黄色的书页,信口道:“为什么不走?”
把一直做贼心虚的香奴吓了一跳,收回目光,她一边摸着小笼包似的胸口,一边琢磨男主的意思。
这位神仙,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走?难道是嫌她在这里的意思?不对,小心翼翼地问:“走?为什么?”
宋愈目光投向她,长长的睫毛如墨地拖在眼睑。相当认真的态度,搞得香奴都不好敷衍了事。
“捆妖索不是已经对你没用了吗?怎么不离开?”
原来是问这个,香奴松了口气。挑眉,嬉皮笑脸地,“因为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跟着也不错。怎么样,本姑娘的赏识,有没有让你觉得很开心啊?”
宋愈面无表情,这货真是不要脸。
作为妖怪的她觉得,脸皮这个东西嘛,适当地不要是为了更有脸。
“你确定?”他似笑非笑地瞥她,颇有一种无法言说邪魅。
香奴拍拍自家脑袋,这货明明是走清雅路线的,肯定是自己想太多。
“我说什么了?”她决定装疯卖傻。
宋愈道:“迟了。”就在她领悟他这句高深莫测的话时,眼睛接触到一道黄光,正是从宋愈衣袖里发出来的。
只见他红唇微动,念了一段鸟语。
这里鸟语,是说香奴完全摸不到风的语言。
树妖本能地发现危险地后退,一点黄光如流萤从他宽大的衣袖间飞了出来,那一刹那间。香奴仿佛看见了一把黄色巨伞,其上无数鬼画符的奇怪痕迹,就像是从前她在电视里看过的道士画符。
妈妈米,男主是要灭了她的节奏啊!
在被收入伞时,她忧伤地想。
这是一个完全黑暗的世界,连气流都禁止的绝对空间。
她抱着胸,精致的眉目像是漏了水的瓷器。漂亮的唇瓣被咬得发白发青。
她最讨厌的就是黑暗,尤其是一个人独处黑暗。
好想点一支蜡烛,哪怕只有微小的光芒也好。
不要无边的永夜。
不要孤身一人。
不要没有他的日子。
他是谁?
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
摇摇头,她没有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