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出来,卢卡拉的天气比天气预报上说的要糟糕的多。施念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白云,总感觉落在身上的雨冰冷的不够真实。
等车的时候,她特意点开加德满都的天气预报看了一眼。
那里也在下雨。
如此,她觉得和某人的分离并不遥远。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司机摇下车窗问:“你是施念吗?”
来接她的是一个体型精瘦,皮肤油亮,善于登山的夏尔巴族男人。也是施念昨天联系好的导游。
上了车施念拨通电话,自然是打给巴哈杜尔。随后她把手机转交给司机,听着他们用尼泊尔语交谈。
陌生的语言在耳边回响,施念坐在后面漫不经心的看着眼下的风景。曾经在加德满都看到的遥远的山峰,此时近的好像只有一公里。山峰上不但积着厚厚的白雪,阴雨天里还有云丝绕在它身上,仿佛是高山戳破了天。
“那是自然最厉害的武器。”导游把电话递给她,跟着看了眼远处的高山说。
施念收起电话,“麻烦在前面的公厕停一下。”
几分钟后,她换了一身衣服站在导游面前。
“你不应该穿白色的,徒步会经过雪山。”
“我只有这一件厚衣服。”
雨水打湿了帽檐上飘动的羽毛,便是听话的贴在她脸颊上。
他们的车停在一座高山脚下,再往上都是一些弯弯曲曲的土路。以这辆车的体量显然没法上去。徒步开始前,导游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雨伞交给施念。
她接过去道了声谢。
导游看到她留在后座的行李箱,问:“这不拿走吗?”
“扔了吧。”
施念撑起伞,像只蜗牛一样慢慢向上爬。
导游拎出一个袋子说:“我拿这些东西跟你换怎么样?”
施念头也不回,只答:“行。”
两小时之后,雨非但没停,反而越下越大。他们只好先在沿途的一家旅馆稍事休息。
山上的风比平地上硬了许多,施念的嘴唇被吹起一层干皮。她坐在炉火边上,细细的咬着嘴皮,脸颊烤得发红。
“你不看看我这里都是什么?”
施念瞥了眼黑色的袋子,说:“随便什么都行。或者你不给也行。”
“那可不行。我当导游赚你的钱天经地义,但不能白拿你的东西。你看看。”导游把袋子往她身边踢了踢。
施念拉开拉链就看到放在最上头的雪铲,“登山装备。”
“都是些山上能用得着的东西。不过,下了山就不一定了。”说着,导游挠了挠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