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练习到天色全黑,除了吃东西时稍微休息了会儿,我一直重复着翻身上马,摔下,再翻上,再摔下……李诚刚开始还频频夸赞:&ldo;金大哥,你人长得斯文清秀,性子却够硬朗。&rdo;渐渐地,李诚看我的眼神从赞赏变成崇敬,从崇敬变成震惊,从震惊变成畏惧,到后来是带着哭腔求我别再骑了。我一瘸一拐地走进屋子,霍去病正在灯下研究羊皮地图,看到我的狼狈样子,眉头皱了皱,望向李诚。李诚哭丧着脸,用看疯子的眼神瞅了我一眼,向霍去病细细汇报我的学马进度。霍去病听完后,嘴边缓缓带出一丝笑,吩咐李诚去命人准备沐浴用具。李诚一出屋子,我立即挪到榻旁躺倒,全身骨头真是被摔散架了,刚才身子软得只想往地上滑。霍去病坐到我身旁,碰了碰我脸上的淤青:&ldo;疼吗?&rdo;我闭着眼睛,冷哼道:&ldo;你摔个几十跤不就知道了!&rdo;&ldo;转身趴着。&rdo;&ldo;干吗?&rdo;&ldo;刚开始学马,腰背都很容易酸,我帮你捶一捶。&rdo;我想了想,翻身面朝下趴好:&ldo;你轻点儿,我左肩膀摔得有些疼。&rdo;他一面轻轻敲着我的背,一面道:&ldo;学马要慢慢来,你这么着急干吗?看你这架势好像一天之内就要自如地策马飞奔。&rdo;我哼哼道:&ldo;谁早上和我说要尽快学会的?&rdo;&ldo;我觉得你不会尽心才那么说。&rdo;我哼了一声,没有答话。他道:&ldo;明日清晨大军出发。&rdo;我吃惊地撑起身子,扭头看着他:&ldo;明天早上就走?我才刚能快跑,还不会及时转弯和停下,而且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摔下去。不过……不过勉强也能成,回头我用带子把自个儿绑在马上,看它还能不能把我摔下去。&rdo;霍去病笑道:&ldo;发什么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学骑马。刚学了一天,你就敢说自己能策马快跑?不过是仗着自己武功高超,反正摔不死,豁出去让马乱跑而已,若真让你随大队而行,非把整个队伍冲散了不可。你不用随我去,在营地里慢慢学。&rdo;我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又趴回榻上:&ldo;你不怕我逃跑了?&rdo;他还未回答,屋外有兵士回禀道:&ldo;将军,沐浴用具备好。&rdo;他坐着未动,吩咐道:&ldo;送进来。&rdo;我看他自己都不在乎什么将军威仪,我也懒得在乎什么礼节,遂趴在榻上纹丝不动。送用具进来的兵士眼光刚扫到榻上又立即回避开,低着头把浴桶和热水抬进了里屋。&ldo;去洗一下吧!军营里没有奴婢服侍,将就一下,不过你若乐意,鄙人倒是很乐意效劳。&rdo;霍去病拉我起身。我冷哼一声,扭扭摆摆地晃进里屋,回身放下帘子,掩上了门。&ldo;玉儿,你最近嘴巴有问题吗?&rdo;我一面脱衣服,一面问:&ldo;有什么问题?&rdo;&ldo;我看你现在不用嘴回话,动不动就鼻子哼哼几声,倒是挺像某种家畜。&rdo;&ldo;哼!&rdo;我爬进了浴桶,懒得和他废话。他在外面笑起来:&ldo;再哼哼,以后就叫你小猪。&rdo;我舒服地在浴桶里闭上了眼睛,全身散掉的骨头开始慢慢往一起收拢。&ldo;玉儿,你在军营里等我回来,这次我是以快制快,所以少则几日,多则十几日就会返回,不会让你等太久。&rdo;我一声未吭,他等了一会儿又道:&ldo;据说狼ròu不太好吃,我也不想逼自己吃难吃的东西。&rdo;我大大地哼了一声:&ldo;你既然心里早已有主意,何必还假惺惺地征求我的意见?&rdo;他刚叫了声&ldo;玉儿……&rdo;,门外有士兵求见:&ldo;将军,有人送来一个鸽子笼、两只鸽子和一个包裹。&rdo;我立即睁开眼睛,这两个小东西终于到了。&ldo;将军,客栈里的东西都在这里。末将失职,从昨日夜里,这两只鸽子就一直不肯吃食也不肯饮水,我们强喂时,它们啄得很凶,无法喂食。&rdo;这两个小家伙,怎么这么倔犟?我听到此处,再顾不上享受什么热水,急匆匆地胡乱擦洗着,赶着想去看它们。霍去病道:&ldo;没事,它们待会儿见了主人就不会这么蔫了。&rdo;&ldo;将军,还有一事,我们离开客栈时,有人正在打听落脚在天字二号房的姑娘去了哪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