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是闹脾气,也不是故意考验他,而且内心不安,想得到他的认可。
如果他终究是这天下的王,她能当好一个王后吗?他愿意,奉自己为后吗?
越清河垂下眼帘,“他一定会的。”
也不知这话,是说给夜让,还是自己听。
而夜让,则露出一个微笑。无邪,无恙。
……
越清河在恭王府的第一日,赏花看鸟。内心还算平静,夜让每隔半个时辰就会过来告诉她王宫里传来的消息。
“王宫很平静,好像在预备着设宴,招待砂阳公主。”
“并没有传出太子妃失踪的消息,或许是因为此事至关重要,所以……”
夜让权衡着利弊,打量着越清河的神色。
越清河捏了捏指间的鱼食,目光始终在水池里那尾红鲤鱼上,它摆着尾巴,在她的倒影里来回转着,好像在等候她指尖的食物落下。
她手指一松,细碎成粉末的鱼食飘在水面,被一根荇草缠住。红鲤鱼盲目地游着,还没发现那红色的粉末就是它期待的美食。
“是,是吗?”
越清河不自然地笑,“那个,也许,砂阳公主远道而来,所以,要款待,我……我是不是该回去了?一夜不见,太后皇后都会问我的消息,我得回去请安了。”
说着越清河就慌乱起来,手往裙摆提去,一时忘了手里还捧着鱼食箕,一个不留神,打翻在地,大半鱼食倾洒在水池里,这回那尾红鲤鱼终于发现目标,游过来,张开有些夸张吓人的大口,如数吞下。
夜让看着,有些遗憾,“它今晚就会死,”
越清河反应过来,忙去捞,被夜让接住。她不安地说,“鲤鱼……”
这个池子里,只有一条红鲤鱼。唯一的鱼。如今这么多鱼食被它吃了,一定会撑死。
那水池里就没有鲤鱼了。
“它不过是一条鱼,死了,再放一条进去就好了。”夜让难得温和地说话。
“死了,就有新的鱼去取代它?”越清河的手被夜让握住,保持着弯腰捡鱼食箕的动作。听到这句话,本来欲抽回的手停止挣扎。目光茫然。
“是啊,我是恭王爷,不可能连一尾鲤鱼都耗不起吧。”夜让开玩笑似地说。
越清河反应过来,收回手,讪讪地,“是啊,当然不会,我不该为一条鱼这么可惜。”
“怎么会呢?你善良,自然爱护每一条生命,我们晋太子妃的亲民爱民的好名声可是传遍了八国的。”夜让为她开脱,但这话显然又让越清河有所深思了。
“晋国太子妃?”
越清河低声喃喃。
我是晋国的太子妃吗?
“小太子妃。你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这么伤感?以前你不是很爱笑。连陈太医都敢顶撞,连方太傅都拿你没办法?”夜让努力想让她开心一点。
越清河再抬头时,已经没有迷茫的表情了。她笑笑,望着吞食的鲤鱼。
道:“那的确已经是从前了。”
……
第二日,越清河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夜琓一定知道她不见了,会不会为她担心?会不会闹得满城风雨?
她心里不安,便坐不住,夜让迟迟不来消息,她便出了院子,想自己去找他。
行过一个回廊,在转角处,她看见了夜让的身影。正低头,跟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在交谈什么。
越清河心里一动,慢慢挨过去,贴在墙壁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