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萧南脸色一变,疾声问道:“怎么,家里可有什么不妥?”
“嘻嘻~~”
武氏得意的掩嘴轻笑,成功将萧南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后,这才放下手,略带怜悯的说道:“啧啧,夫人有所不知,家里倒是没什么不妥,而是您——”
说着,她还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了萧南一番,故作惋惜的叹息:“而是夫人您似是有些不妥呢。”
萧南没有说话,只不悦的给雨水递了个眼色。
雨水会意,再次扮演‘狗腿子’的角色,向前跨了一步,扬声骂道:“武氏,你大胆,夫人面前也敢放肆?!”
许是有了上次的教训,武氏对雨水颇为忌惮,见她脚步挪动,武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旋即又想到,不对呀,这次咱带了帮手来,而且萧氏的那批打手已经被弄走了,没了那四个女人,只萧氏和区区几个丫鬟根本不足为惧,老娘怕个毛呀!
思及此,武氏底气足了起来,兼之想到上次被雨水追打、逼跪的场景,她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咬着牙冷笑道:“哼,萧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我面前摆夫人的架子?”
忽又记起了某件事,武氏的胸脯拔得老高。看向萧南的目光也带了几分轻蔑,“你还不知道吧,郎君回来了,且已经于昨日回了家——”
萧南看不过武氏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直接摆手打断道:“少说这些没用的,直接说重点吧!”
武氏一怔,郎君回府,这是多么重要的事儿呀。怎么、怎么萧氏竟一点儿都不吃惊,之前萧氏不是死活不信自己的话嘛,如今自己把崔德芳和阿尔叫来,就是让他们来做证人的。
萧南不是笨蛋,只要看到他们,定会猜到家中有了变故。
她、她应该惊慌失措、或是气愤难平才对呀,怎么——
她哪里知道,萧南虽被关在了大慈恩寺,可有个能够自由出入的李荣做耳报神。京城发生的大小‘奇事’,萧南知道得一清二楚。
武氏被噎了一记,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撇了撇嘴。嘿嘿冷笑两声,“不愧是夫人呀,还真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势,不过,哼哼,不过很快你就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糟糕了。”
到了那时。看你还怎么嚣张?如何镇定?!
武氏咬着牙,心里暗爽的想着。
“说、重、点!”
萧南没好气的再次打断,若不是看到了崔德芳和阿尔两个,想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才没耐心在这里听武氏瞎显摆呢。
武氏又被噎了一记。脸色很是难看,深深吸了口气。才道:“重点就是郎君回来了,知道你惹了大祸,为了不连累崔家,郎君说,从今以后,夫人就安心在慈恩寺静养吧,家中之事皆有我负责。”
似是在赌气,武氏的语速很快,几乎是一口气将话说完。
说完了,武氏又后悔了,担心自己说得太快了,对方没能领悟自己话里的意思,她忙又补充道:“就是说,夫人不在家的日子里,荣寿堂的一切事物全都由我负责,包括家中的庶务和几个小主人的日常琐事!”
说到最后,武氏的脸上写满得意,尤其是在说道‘几个小主人’时,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再配合上她刻意加重的语气,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她话里的深意。
萧南可不是傻子,武氏相信她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武氏的话刚刚说完,萧南的脸就沉了下来,一双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武氏。
武氏得意的回视过去,虽然萧南的目光森寒得令人心惊,但武氏对她有着多年的恨意,在这股子恨意支撑下,武氏硬是跟萧南对视了好一会儿。
在场的人,尤其是崔德芳和阿尔两个,见情况不好,忙上来打圆场。
“夫、夫人,郎君、郎君这样安排也是、也是担心家中无人照看。您、您放心,家里有、有郎君在,定、定不会乱了规矩!”
崔德芳一边结结巴巴的劝慰着,一边暗自抹汗,心中第n次的抱怨:郎君呀郎君,您怎么就给某找了个这么‘好’的差事?!这不是得罪主母吗。
一头是主人,一头是主母,夹在两尊大神中间,崔德芳苦逼得无以复加,恨不得立时消失不见。
只可惜,他不可能消失不见,那就只能在两个主人中选择一个。
他姓崔,他家祖祖辈辈是崔家的家生奴,他与父亲深受郎君的器重(他阿耶还在鄯州做人质),是以哪怕明知道主母在家中的权势极大,崔德芳还是硬着头皮站在了崔幼伯一边。
不过,萧南多年主母坐下来,积威甚重,饶是崔德芳做出了选择,在萧南面前也不敢造次。
其实不止崔德芳,就是阿尔这个武人,此刻也一脸纠结,唉,若不是郎君有令,他真心不想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