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经过萧南的安抚,崔八更加确定了的猜测:不是女儿不亲他,实在是耐不住岳父天天守在女儿身边呀。
不行不行,他决不能让女儿眼中只有外祖父和舅舅,决不能让几个月的心血白费——他足足给女儿读了六七个月的书呀,女儿不跟他亲都没天理呢。
接下来,公主府每天都要上演一场岳父和的抢夺大战,只是抢夺的对象不是娇美娘子,而是白胖滚圆的粉团儿一枚。
看崔八高兴的样子,今天定是他占了上风。
果然,听到萧南的问题后,崔幼伯笑着说带着阿沅去书房了,我给阿沅读了诗经哦,岳父还夸阿沅聪明呢。”
说着,乳母方氏和两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跟了进来,也就省下崔八回答了。
萧南抱过女儿,见她睁着一双黑漆漆、圆滚滚的大眼看着,心底顿时柔软一片,亲昵的用鼻尖蹭蹭小丫头的脸蛋儿,轻声问阿沅想不想阿娘呀?”
方氏见状,忙带着丫鬟又悄悄退到了外间儿。
萧南抱着女儿逗弄了一会儿,小丫头许是跟外祖父和阿耶玩儿得累了,眯着眼睛、攥着小拳头打了个哈欠,便摇摇晃晃的要睡觉。
萧南轻轻摇着,哄着她入睡。
很快的,小丫头偏着头,小拳头放在嘴边,呼呼的进入了梦乡。
萧南将她放在炕上,盖好小被子,手继续轻拍着她,压低声音说阿耶也在书房?大兄呢?”
京中风云多变,前来拜会阿娘的便宜舅舅们也络绎不绝,公主府着实热闹了几天。
萧镜没有实职,但公主却能时时进宫,还分外有面子的给女儿请了个郡主的封号,让京城的不少皇亲贵胄眼热不已,纷纷打起了小算盘,试图从长姐这里打开缺口。
大公主却故作不知,每次有弟弟或者弟媳来拜会,她也不拒绝,和颜悦色的跟他们谈家常,绝口不提前廷政事。
如此几番,某些怀有心事的亲王们也就明白了大公主的立场,间接的明白了宫里的意思,纷纷消停下来。
那些日子里,萧氏父子根本不敢出门,生怕被人揪住打听消息,幸好也快过年了,外头又是大雪纷纷,即便窝在家里读书,别人了也不会误会。
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萧南夫妇。
崔幼伯搬来公主府的第一天,萧南还没出月子,只能命玉簪带话给萧博,请他多指教崔八点儿经书功课。
萧博是萧镜亲自启蒙的,随后又延请名师教授,诗词**自不必说,各种世家子擅长的吃喝玩乐等项目也色色精通,至少忽悠崔八一个毛头小子绝对木有问题。
紧接着,刘晗也被萧博请到了公主府,继续‘陪’崔八一起讨论功课。
有了气味相投的伙伴,又有大舅兄时褒时贬的‘鞭策’,崔八在公主府反比在崔家还要努力上进。
因萧博领了太子府的差事,有时会偶遇当差的崔七郎,每每遇到,萧博后必告诉崔八。
直言崔七如何如何有出息,崔七又被谁谁称赞了,崔七得了哪位军功封爵的老国公的青眼……不把崔八说得‘化悲愤为力量’、誓死科举出仕,就绝对不会住口。
每天崔八都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清晨,与二舅弟‘切磋’弓马骑射,三舅弟偶尔客串;,与岳父抢夺小包子所有权,获胜的话,得与女儿共叙天伦之乐;,与世兄刘晗、大舅兄在书房研讨功课,在打击中继续努力。
除了忙这些,崔八也没有忽视了自家娘子。
萧南没出月子的时候,崔八会在外间儿和她说上几句,大多是汇报今天的行程,以及抱怨岳父不通人情、跟他抢女儿。
后来出了弥月,崔八便每日三餐陪萧南进食,餐后再说点儿闲话。
说实话,崔八头一次过这样单调的生活,起初的时候,他有些不适应,身边没有那群狐朋狗友相伴,眼前没有妖娆美婢勾搭……多少让他有些乏味。
不过,很快的,崔八便适应了这种生活。
说呢,这样的日子确实很单调,但却又很温馨,让他觉得很踏实。睡前闭上眼睛,都会无比期待新的一天的到来。
不似,虽然每天都骑马、游玩、喝酒、嬉戏,但笑过闹过之后,他总有种失落、空虚的感觉。
崔幼伯的变化,萧家人都看在眼里,萧南更是亲手做了羊皮手套,给萧镜、萧博、萧协等人送去,借以表达谢意。
当然,最大功臣刘晗童鞋,萧南也没有忽略。
听闻他冬日喜饮酒,便将蒸腾纯度酒的法子,借‘古籍’的名头交给王佑安,命他找稳妥的酒坊做实验。
经过半个月的反复试验,王佑安终于送来了清澄、浓郁的高度白酒,只喝得刘晗诗兴大发,挥毫泼墨的将暂居的院墙全都写满了狂放、飘逸的诗文。
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狂士,萧南不免咋舌,话说这厮也、也太复古了吧。
若不是时下正处严冬,保不齐这家伙就散发敞衣的吟歌问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