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妹妹,你干嘛去啊……”苏春来不知道这两口子在打什么哑谜,看得云山雾罩的。
“我给你做饭去!”苏夏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中午吃什么?”走了一路还收拾了两个毛贼,卖了力气的苏春来真有些饿了。
“面!”‘哐’!一个小板凳被她踢了出来:“哎呦,疼死了!”紧接着苏夏至就喊起痛来。
闵岚笙马上起身,风一样地刮了出去:“好好的拿凳子出什么气,你心里有火,踢我就是了……”
“怎么老吃面,都吃了几个月了……”一个人坐在正屋的苏春愣了半晌,终于有些不屑地说道:“妹夫,你稀罕我妹妹,也不能这么惯着她啊!若是我的婆娘敢如此对我,我一准儿揍她!”
厨房里蹲在地上正在给眼泪汪汪地娘子揉脚的闵岚笙听到这话直接撇了嘴,心道:谁和你个浑人一般见识。你若爱动手打人,买匹牲口拴上可劲儿抽,还娶娘子做什么?我家的娘子可是用来疼的……
午饭过后,山下村几乎一个村子的人都围到了大榆树。
平日除了种地就是吃饭睡觉,庄户人也没啥事做。如今有了这两个灰头土脸的汉子被猴子一样的拴着,大伙也全当看了猴儿!
“高越,把他们牵过来!”苏夏至手里端着一个碗站在自家的门口对着村口的一大堆人喊道。
“来了!”高越听见声音马上就牵着人走了过来:“嫂子,是给他们吃饭么?”
吃毛!苏夏至心道:不给他们喂一丈红就算是便宜他们了。
从扫地的笤帚上折了根笤帚苗,蘸着碗里才打的糨子往那两人身上一通乱涂,然后她对着院子问道:“好了没有啊?”
“好了。”苏春来一手拿着一张纸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啪啪’两声,两张纸被贴到了小毛贼的身上,上面写得是几笔七扭八歪的字迹。众人围拢过来都往纸上望去:“二两银?”
“二两银,这写的是二两银吧?”
“对!”苏春来很高兴有人能认出自己写的字来。
这是刚刚妹夫写了让他照猫画虎地抄写的,他写了好几张,最后妹妹心疼纸贵不许他再写,只从那些写好的纸张里挑了这两张。没想到大伙儿一看就认出来了,说明自己写的很好。
“就这么两个东西值二两?”看着秀才的大舅兄牵着两个气儿都不敢出的汉子大步离去,山下村的人接着议论纷纷。
“两个大姑娘还差不多……”
高越手里的玩意被牵走,有些失望,他还没有玩够呢。而且能在村子附近出现毛贼,这事儿本身就是让他很兴奋!
他跟着父亲走镖,天下越不太平,他们的活儿就越多。所以他对毛贼盗匪的看法与大多数人不同。
眼巴巴地看着大个子威风凛凛地带走了人,他看着眼馋又羡慕,想了想,他也撩开脚丫子追了上去:“大哥,您慢点走,也教我几手吧……”
门外归于安静,门里风起云涌。
闵岚笙猫在窗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娘子的脸色,不敢出声儿。
猫小白仿佛也体会到了主人与平日的不同,老实地蹲在鸡窝外面陪鸡小白一起哀悼已经进了肚子的小黄鸡。
苏夏至拿着一柄小铲子在挖土。
入了夏,牡丹长势迅速而且不断地往外生出许多小苗来,她舍不得拔掉,便一棵一棵地移了出来栽在院子里的四周。
现在越种越多,几乎满院子不碍事的地方都种满了牡丹。她和秀才两个人都在用心的浇水施肥,期待着明年栽种的花儿生的茁壮了,能开得花香满园。
把新栽下去的小苗培好土,苏夏至的心也平静了。
她心疼自己的家人,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在这个世上,她还有个娘亲有个哥哥,而他却只剩了一个姐姐。
所幸这次没有出大事,而他也说了,是事不过三,那就再由他这一遭吧。
一缕清水缓缓落下,闵岚笙蹲在了娘子的身边给她才种下的小芽浇了水:“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姐弟之情他已经顾及了太多,若姐姐姐夫再不懂得收敛,下次一定会惹出大事,那便不是他能袒护的了的了。
他有自己的底线。娘子就是他谁都不能触碰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