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第二种什么?我傻了:“人堕而为妖?不可能吧?”
“向才为人情深意重,他定会这么做的!”
我呸了一声:“才不是呢,情深意重还能移情别恋?”
陈素颜严肃的看着我:“于他而言,曲婧儿只是一个死人,他并不算移情别恋!”
“那也不能为了哄新欢开心,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初九,我相信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他不曾忘了我。”
我哼了一声,说:“既然他心里还有你,你就将身份说穿了嫁给他,你做妻子,镯雀做妾,镯雀要不依,我给她下几个倒霉巫蛊。”
她叹气,看向我:“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饶是如此处境了,却仍心高气傲,我做不来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夫,不是不够爱他,而是日后相处中的摩擦必不可少,女人的妒心极重,我怕自己变得再也不是自己。今时今日,向才心中非独我一人,我没有自信能赶走镯雀,更何况她付出那么多,我又怎能狠心将她赶走?但我知道向才心中会有一个地方永远属于我,即便他爱镯雀超过了我,他也断然不会忘了我,这就够了。”
她的心智和隐忍再次将我折服,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总觉得她这般太过憋屈,不过我不想再发表自己的不满,那样显得太多管闲事,于是我又抓起一只包子堵住自己的嘴巴。
她美丽的眸光转向窗外,表情宁和,有股恬淡的美好,我吃包子吃得开心,却听她突然说:“初九,说完了我,说说你吧,你和杨公子之间,真的只是师侄那么简单么?我觉得你们很登对,他对你也是极好的。”
“咳咳咳咳!”
她的话让我再度被包子呛了,这次更惨,茶壶也见底清了,我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胸腔,好半天才咽了下去,拿眼瞪她:“你在『乱』说些什么?他对我好?好在哪?全世界对我最坏的人就他了!”
我这么凶的语气,她居然还笑了出来:“你们昨天下午去牡丹崖是为了何事?”
她话题跳的可真快,我顿了顿:“捉妖。”
“那可捉到了?”
我摇头,昨天下午遇上了穆向才的事,我就给忘了,杨修夷当时也没提,陪着我一起回城了。
她说:“今早天『色』刚亮,我陪父亲去南城办事,在那遇上了城外归来的杨公子。我和他闲聊了几句,知道他是去找一只叫妖蝉的妖物,他说那妖物伤了你,我说初九看上去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伤的不重,也不急于一时,何苦浪费一整晚的休眠去捉呢,他却说伤了你就是伤了你,多活一天都不行。”
我的脸『色』一定结满了黑线,我捡起梅干,一把一把的往嘴巴里面喂。
“还记得暖夏砍你手时他多紧张么?上次向才骂你时,他也……”
“别说了!”我一口打断她,“我和他只是孙师侄和尊师叔的关系,没有其他。”
她皱起柳叶眉,不解的看我:“他那么优秀,你对他毫无感觉么?”
怎么有感觉,如何有感觉,我和杨修夷?这开的什么玩笑,我宁可相信会有只妖怪为我变成半妖,我都不信我和杨修夷会走到一处。于辈分,不可能,于私交,更不可能,于外貌身材家世资质身手都全然不可能,我永远都落于他之后。
他家世显赫,锦衣玉食,天资过人,精通音律,容貌俊美,出尘脱世,神采飞扬,人缘极好。
我身世坎坷,穷困潦倒,生『性』愚笨,五音不全,貌丑人挫,俗不可耐,穷形尽相,人缘极差。
最重要的是,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极好,而我膀大腰圆,胸平『臀』扁,这如似水桶的腰身是我最最自卑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我想这么多做什么,陈素颜把话题扔到我身上,我便气恼的丢了回去:“你自身泥菩萨就不要管我了,你成全他们,自己隐忍,你觉得值么,你分明什么都没做错。”
她顿了顿,极缓的说:“我没了爱情,可我仍有亲情,我如今的父母待我极好,我很该知足。倒是镯雀,你觉得她值么?她看似求仁得仁,却要承受更多,每日的苦痛折磨自是不必说,稍有不幸出了意外,便是万劫不复的轮回之苦,比起她我幸福许多。若这一世我和向才缘分已尽,我还可以期待下一辈子再续前缘,而她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飞速闪过,我抬头愣愣的看着她:“你,你刚才说什么?”
她不解。
我说:“你说他情深意重,知道镯雀是只半妖后,会堕而为妖,是也不是?”
她脸『色』铁青,点了点头。
我霍的站起身:“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