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权相疑惑的出了声,“太后,微臣记得,当时冒认公主的女子不是被太后下令斩首了吗?怎么又出现在宫里了?”
太后阴戾的目光瞬间朝权相看了过去。
权相的目光低垂,一脸诚恳的样子,对于太后锐利的眸光完且视而不见。
两人这样对峙了会。
朝堂上的气压一时凝窒下来。
半晌,太后眼底的阴戾散去,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款款的在龙座上坐下,“慌什么,和硕性子惯爱胡闹,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江湖中历来有易容术这一说,许是她与宫女闹着玩的呢,这点小事,也敢来惊忧哀家?”
说到最后,太后眯起凤眸,冷冷的朝之间禀报的那个内侍看了过去。
那内侍跪在地面,唇瓣蠕动,脸上的神色张皇失措,被太后这么一说,他顿时扑通一声身子软在了地面。
底下,权相低垂的眸子微微眯起,大臣们也停止了议论,显然他们对太后这个说法是深信不疑。
太后满意的扬了扬眉,眼角余光在看到权相时瞬间冷沉下来。
“既然无事,便散朝吧?”
太后掀了下眼皮,幽深的凤眸让人看不穿里头的情绪。
权相忽然道,“太后,那微臣告假一事?”
太后起身的动作一顿,咻然眯起的眼眸迸射出冷厉的光芒,未几,太后轻轻一笑,“怎么,权相很想告老还乡吗?”
权相的脸色微变,太后拂了衣袖,看着权相的神色,心头一下子舒畅起来。
谁知,就在这时——
殿门口忽然响起一道娇叱声,“快跟本宫进去。”
太后的脸色微变,她忙示意高德出去拦住,但还是晚了一步,在高德悄悄的跑向门口的时候,和硕已经拽着清月的手快步走了进来。
“母后,这不公平,凭什么她怀了孩子,你就要将月落的皇位交给她生下的儿子?”
和硕这一句话掷地有声,一瞬间便在朝堂引起轩然大波起来。
太后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和硕这个女儿,厉声道,“和硕,休得胡言。”
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到太后怒斥的和硕顿时眼眶一红,哭喊着道,“母后,你偏心!你可知道我被这女人的人抓起来受了多大的苦难,可你呢,非但不责罚她,还帮她掩饰过去,用一个假宫人代替她斩首,还把她好好的养在宫里,甚至还想……”
“闭嘴!”
太后额际太阳穴突突直跳,几乎是嘶吼出声,一双凤眼瞬间通红起来。
而朝堂上,百官们听到这些消息,顿时心头大震,这时身为言官的刘大人缓缓出列,躬身道,“太后,若此事真是如公主所言,您是不是该给我们文武百官一个交代?”
“是啊,若不然,这天下岂不是成了你们慕容家的天下,随随便便就能立个人为皇上,那皇室的颜面何存?”
权相微勾着嘴角,冷嘲出声。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有将近大半的官员附合。
太后心里冷怒交织,脑门处开始隐隐作痛,她深吸一口气,“此事,哀家自会处理。”
权相冷笑了声,“处理?太后要怎么处理?继续用假宫人来蒙混大臣吗?”
“权相,你放肆!”
太后怒道,一手狠狠的拍向龙座。
“微臣不敢!只是如今皇上尚在,你便想私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肚里的孩子为皇上,未免也太草率了些?何况太后您威仪天下,如此戏耍大臣,这是不是该给臣下们一个交代?再来,公主遭人掳劫,您反而偏坦凶手,您这是置皇室的威严何在?”
一番掷地有声的问话,让太后的脸色瞬间黑沉下来,胸口因为气愤而剧烈的起伏着,“权相,依你所言,哀家是不是该自自刎以谢天下?”
“微臣不敢。”
权相躬了躬身子。
太后冷哼一声,稍稍平复了下心底的情绪,她用极冷淡的眸光撇了和硕一眼,和硕的脸色顿时一白,也许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其实,也不能全怪和硕,她之前被抓受了不少苦,如今好容易逃了出来,却发现有人鸠占鹊巢,她揭发,母后非但不惩戒,反而偏坦,甚至还给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许下天下之主的权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怎能不疯狂,她没疯都算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