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气发作时,要我冷静。
戾气发作时,要我冷静。
煞气发作时,又要我冷静。
但冷静好难。
这种剧痛的折磨下,我本该意识溃退,能感知到的除了痛,还是痛。
可一种绝望的感觉却比这剧痛更强烈,将我死死压住,一瞬间,那种可怕的窒息感又来了。
我恍如被置身回了冰水寒湖里,我死死想要往上游去,将沿路可以揪紧的一切抓在手中,可脚上的一只手却将我拼命的往下拉。
垂下头去,拉住我的那个是另一个我,被湖水泡的丑陋无比,双瞳突睁的我。
我哭着望着她,却似看到她千疮百孔,破如棉絮的身子正在往外流逝着什么。
隐约听到一个男音焦急的问道:“她怎么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卿萝咽一口唾沫:“我想抑制住她的煞气来着,没想我催震了她体内的另一股力量……唉,谁知道呢,她的身子这么乱七八糟。”
这混蛋!
我好想扑过去打她,困顿之际却有一只手揪住我的头发,将我从铁笼里生生的揪了出去。
“初九!”
“姑娘!”
我被狠撞在广场上,仍是痛的不能自己,只隐约看到一个玄袍女人俯身望着我。
眸色寂如死水,灰如枯叶,脸色在阳光下白的像是石灰漆墙。
我痛的满口吐血,这时唐采衣和卿萝疾奔了过来:“初九!”
那些岛民全在此时围上,将她们拦堵其中。
“田初九。”
冰冷嘶哑的声音从玄袍女人嘴中缓缓念出,她枯败的双眸像浮了层笑意:“我好想你。”
我蜷缩在地。双眉紧皱,泪眼朦胧的望着居高临下的她:“你是谁?”
她勾起唇角,玄色衣袍迎着海风,像振翅的蝶翼,语声极慢。极柔:“你的掘墓人。”
“我,我不认识你……”
“你很痛么?”
我将头埋在自己怀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冷汗淋漓。
“怎么?痛的话都说不出了?”她淡淡道,“其实,你这些痛算不上什么。”
“我每换一具身子。都要将后脑劈开,将毒虫灌进去,一点一点的吃光身子里的血肉,你知道这有多痛么,嗯?”
她伸手摁住我的双颊。将我的脸强行板了过去,冷然道:“来,让我看着你,田初九,我特别想……”
忽的“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疾射而来,她朝后躲去,利箭射在了一个侏儒身上。强劲的力道将他带走,死死的钉在了石柱上。
海边多强风,岛上全是石屋。二十来个劲装武服的墨衣男子从屋顶上冒出,无数弩箭齐刷刷的对准我们。
未待回神,一波风声劲烈的弩箭便疾射而来,玄袍女人手中一道气韵强大的淡黄晶墙猛的飞去,却被弩箭射得碎裂。
攻势不减的弩箭朝广场扑来,有侏儒被飞射钉在石屋石柱之上。有岛民被射死于血水之中。
一切不过刹那。
这时一支弩箭射朝玄袍女人射去,她极快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拎起。妄图以我挡箭,却不及来势汹汹的弩箭迅猛。她的左肩胛被登时射穿。
没有血水喷溅,只有腐朽的黑烟翻滚,她吃痛闷哼,将我挡在身前,厉喝道:“常可!叫你的人退走!”
为首的墨衣男子一愣,旋即喝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