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辰蓦然笑了,病弱的脸上有着奇异的光茫,低低道:“这一巴掌,是让你明白,即使你家主子再如何的得宠,你也只是一个奴才,见到公主,就应该谨记奴才的本份,胆敢直呼公主名讳,这就是最轻的下场!”
“你……”夜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倔强的抬头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木辰又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
“啪!”木辰的这一巴掌,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子而减轻力道,相反打得很重,夜蓉狠狠的跌坐在地上不说,更是觉得眼冒金星,牙齿痛得厉害,不用看都知道唇角自是鲜血直流,狼狈不堪。一瞬间心里除了仇恨,更多的则是恐惧和害怕!
木辰感叹的低语道:“这第二巴掌,是让你明白尊卑有序,主子说话的时候,当奴才的就要好好的听着,别说顶嘴,就是说声“不”都不行!”
夜蓉几乎没有听见木辰都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耳朵嗡嗡直响,身体更是颤抖的厉害!浑身都缩成一团!显然是吓坏了!
她自幼跟随主子在一起,又是生活在相府,主子待她亲如姐妹,平时即使在主子面前放肆,主子也不舍得惩罚她一下,她活了这么大,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受到如此大的惊吓和刺激!
大殿一时间寂静无声,安琉颜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长长地睫毛覆盖了明眸,然后转瞬抬起,淡淡道:“木辰,退下!”
“是。”木辰顺从的走到安琉颜身后。
主位上的君王显然是怒火中烧,只是却来不及明白,他是因为看到木辰代替安琉颜出手生气,还是因为木辰打了德妃的侍婢而生气不已!
他的手狠狠地拍向朱案,茶杯在上面滚了几圈,忽然“啪”的一声,清脆的摔碎在地上,朱案上面的茶水顿时肆意横流,顺着桌沿缓缓的滴落在地上。
“安琉颜,这是什么场合,岂容你的奴隶在朕面前放肆!”安昊翼看着安琉颜,嘴角有着极度复杂的感情,然而眼睛深处,却泛起刀锋般的厉芒,仿佛有什么伪装一瞬间被人撕去,变得狰狞可怕起来!
夜蓉回过神来,忽然跪趴在地上,大声的哭喊道:“皇上,您一定要为主子主持公道啊!”
安琉颜顿了顿,终于回头微微一笑:“公道……呵呵……真是可笑!”她不禁怀疑这世间究竟有没有公道这两个字!单是听起来,都会觉得好笑!
安琉颜过了片刻,忽然看着皇上道:“皇上,您直到现在还认为七味草是我下的毒吗?”
锋锐的笑意中,安昊翼冷冷的回了一句,“七味草是从你宫中搜到的,你至少该有证据说服大家毒不是你下的!”
说服?怎么说服?安琉颜的唇角沁出了冷漠尖锐的笑意,她冷冷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听到她那样淡漠飘忽的话语,安昊翼忽然不安起来。
“七味草是在未央宫找到的,不管怎么说德妃的事情,我都难脱干系,既然如此我自然要向大家说个明白!”
安琉颜浅浅的笑道:“德妃中毒是何症状,我从未见过,至少也该让我瞧上一瞧!皇上觉得呢?”
“去吧!”安昊翼看着安琉颜,含着审视和锐利,终于疲惫的挥手道。
“谢皇上!”
“皇上,您不能……”夜蓉阻止的话在看到挡在珠帘门口,冷酷的琅琊时,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
安琉颜走到内室,御医们见了连忙跪下齐声道:“参见公主!”
安琉颜挥退众人,静静地站在床榻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倾城女子,一声无奈的叹息逸出安琉颜的唇瓣。
迟疑了一下,她缓缓坐在床榻上,眼睛里有冷凝的光芒,轻轻笑了一下,她取出袖间的匕首,忽然朝德妃的手腕划去。
殷红的鲜血缓缓从德妃的手腕流出,安琉颜执起德妃纤细的手腕,将唇瓣凑近,顿时鲜血缓缓流进安琉颜的喉咙,新鲜而又腥甜。
“你在干什么?”伴随着一声怒吼,安琉颜惊诧的正欲转头望去,就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推到一边,她的背撞上一旁的圆桌,一声闷哼逸出她因为鲜血浸染而猩红无比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