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的青石砖古旧的不得了,每一块都比他们的年纪大。
再看那街上的行人,慢悠悠的,似乎就没有什么着急的事儿。
孟揽月不禁弯着唇角,“看他们生活节奏很慢,幸福指数很高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牵着马,白无夜看了她一眼,不知她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生活节奏慢,就说明人的心态是平和的。人心态平和,就说明没有什么焦心的事儿。不为钱财,不为口粮,你说是不是很幸福?”他这种人是不会了解的。童年只顾着疯玩儿享受别人的宠爱。后来便是在西疆,每日都活在危险当中,心中亦都是仇恨。
这从出生到老年一直都生活悠然的感觉,他自是从未体会过,自然也不会理解。
“有些道理。”微微颌首,白无夜倒是认同她了。
“哼,本来就有道理。快看,这酒楼的牌子是圆的,真好看。”沿街的一家酒楼,牌子圆圆的挂在那儿,而且还写着满月酒楼,真是符合。
“看,青楼就开在这主街上。”白无夜视线一转,说道。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孟揽月就笑了,“你这眼睛倒是好用。不过啊,你在青楼里的名气可不怎么样。这姑娘们提起你,估摸着都得说,一点儿都不行。”想起几年前在草流城时,胡桑和她去青楼喝酒,白无夜忽然出现。她刻意攻击他,然后诱着姑娘说白无夜坏话,那姑娘就是这么说的。
“还记得你做的好事?不过,行不行的,随她们怎么说,五王妃知道就行了。”白无夜斜睨了她一眼,他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轻笑,“这话说的讨巧,好听。”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任她笑。
在长街上走了很久,终于看见了那个医馆,天泽医馆。
那医馆牌匾左上角,有一个孟字,这就是那孟家的医馆了。
两人缓缓停下脚步,瞧着那出入医馆的人,大都是一些老弱妇孺,行走之时步履缓慢,显然都是病人。
对视一眼,孟揽月缓缓点头,这是个医馆,不是哄人玩儿的。
白无夜抓住她的手,要她稍安勿躁,进去看看再说。见一见那个孟老大夫,可以再说她与人的医术相差多少。
白无夜认为,孟揽月的医术未必会比孟老大夫的差,有时,名号代表的是年岁,与真正的本领却是毫无关联。
两人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随后便走向了天泽医馆。
将马儿系在医馆外面的拴马桩上,马儿听话,也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牵着手,两人进入医馆,入眼的便是或坐或站正在排队的病人。对面,偌大的药柜矗立在那儿,从那药柜的色泽上来看,有年头了。
药柜前,数个年纪不大的小学徒正在忙碌着抓药,有的动作极快,有的则始终拿着方子对照着抓,担心抓错了。
环视了一圈,孟揽月和白无夜对视了一眼,然后便直接走向那正在排队的人们。
相携而立,俩人排在了队尾,前头的人回过头来看一眼,哪知瞧清楚了两个人的脸就愣住了。
这小小城池,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见面就知对方是谁。可如今,这眼前的两个人却是陌生的很。尤其,都长得如此好看。
一时间,二人引得医馆里的人观瞧。
孟揽月倒是笑容以对,看几眼有什么,再说这些人也不是恶意。她可是经历过整条街都在骂自己的人,这种视线算不了什么,对她也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
白无夜依旧冷面,不过,他此时给人的感觉也只是疏离冷漠罢了。那如影随形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压势,却是消失无踪。
他会隐藏会伪装,而且隐藏伪装的十分好。
视线穿过这些排队等待诊病的患者,孟揽月瞧见了坐诊的大夫。一共两个人坐诊,一个黑须黑发的中年人,而另一个则是鹤发童颜的老人。
他红光满面,气色十分好,如不是那满头的华发,大概也不会猜到他已经年逾古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