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话的口吻。就跟教训新来的奴仆似的。
吴辉听得暗暗皱眉,顾百里面无表情。
府内庭院深深,很安静,奴仆们走路都是低着头,小心翼翼,让人感觉很压抑。王姓执事带着两人七拐八弯。最后转过一片竹林,眼前出现了一排排两层的房舍,王姓执事又有了一番说辞。
“两位,‘食客林’到了。殿下热情好客,礼贤下士,现食客林中有两百余位食客入住,俸禄衣食不缺,两位可以安心住下。若是两位能从众食客中脱颖而出,得到主上欢心。被主上赐予陨字秘法也未可知。当然,食客林也有食客林的规矩,嗯,‘李管事’来了……”
“王哥,这一次怎么亲自领新人过来?领新人这种小事,王哥只要派个下人过来,跟我们招呼一声便是,怎敢劳您大驾。”一个头戴方帽的中年胖子。快步迎上前来,谄媚道。
“这两位可要比食客林里那些混吃等死的废物。光鲜一些,他们是同‘康老’一起过来的。”王姓执事脸上带着一丝嘲讽。
“康老?”李管事听得一愣。
“好了,这两位就交给你了。”
王姓执事自恃身份,不想在食客林多逗留,言罢,正准备转身离开。来时的竹径小道上,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本已经跟着康老太监去见楼启勇的辛砚,黑着张老脸,快步走来。
“姓王的。你别太过分!两位先生被殿下盛情邀请而来,是殿下的贵客!你将两位先生带到食客林?你想干什么!”辛砚一到,就指着王姓执事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么请辛砚先生教教本执事,这两位应该住哪里?”王姓执事淡声反问道。
“你……”辛砚一张老脸迅速涨红,说起来,他又不是王府的什么人,对于王府的安排,还真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
“大丘郡的辛砚先生,请你记住,这里并不是苏博深的大丘郡。”王姓执事不屑地轻“哼”一声,大有深意地给了李管事一个眼色,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来时的竹径小道。
“王哥慢走。”
李管事长揖恭送,直到王姓执事转过竹林,走得再也不见,方才直起腰身,连正眼都不打量兀自生闷气的辛砚一下,冷着脸,向吴顾两人淡声道:“两位虽然是康老介绍来的,但食客林的规矩……”
“滚!”
顾百里从牙缝里冷冷地崩出一个字,他已经受够了所谓的王府里的规矩。
“你说什么!”李管事的脸色陡然一沉,“小兄弟,我劝你悠着点,这里是王府……”
“砰!”
李管事话还没有说完,顾百里抬起一脚,就将他皮球般的踹飞,惨叫着跌进一旁的竹林里。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这三人是谁……”
“……”
“是李管事,李管事您没事吧……”
李管事的一声像是被非礼了的惨叫,从“排屋”那边冲过来许多人,有食客,也有食客林里的奴仆。
有些机灵的食客与奴仆,奋不顾身地扑进竹林内,争抢着扶起李管事,然后冲着吴辉、顾百里、辛砚三人义愤填膺地怒目而视。
“……”辛砚呆住了,料想不到,顾百里会毫无顾忌地对一个王府管事出手。
“老兄,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不能别这么风骚?”吴辉对义愤填膺地众人视而不见,别过脑袋向顾百里苦笑道。
“窝囊地活着,还不如立刻死了干净。”顾百里淡声言罢,沉着老脸,大摇大摆地走向排屋。
顾百里是骄傲的,他对待人生的态度,一如他那柄刚烈犀利地大剑。
“奶妈哟……辛砚先生一起。”吴辉耸耸肩,招呼辛砚一声,转身跟上顾百里的脚步,扬长而去。
“……”辛砚大感无奈,着义愤填膺的众食客与奴仆,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暗叹了口气,摇摇头,跟上吴辉两人。
三人连一句交待的话都没有,如此目中无人,一伙食客与奴仆,群情鼎沸。
“太嚣张了吧……”
“他们把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