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娘,这荷囊你可喜欢。”蔓娘递过一只明暗绣水莲纹的蜀锦荷囊至温荣跟前。
荷囊拢着金鱼边双线,缀着璎珞流苏,这精致细腻的针脚可是外边买不来的,绣工丝毫不逊于阿娘。
温荣展颜笑道,“很漂亮,蔓娘手可真巧。”
温蔓面露惊喜,“妹妹不嫌弃就好。”说罢捧着荷囊的手更凑近了温荣。
温荣愣了愣,“这是?”
“我也不会做其他的,想来就能绣个荷囊,只怕妹妹看不上眼。”蔓娘仍旧一副惶恐和唯唯诺诺的样子,生怕一个不慎惹了他人不高兴。
林氏见状在一旁帮衬道,“荣娘还不快谢谢蔓娘,蔓娘手可是巧,明暗绣我是花了许多工夫才学会的,可蔓娘不过看着我绣几次,就自己摸索出来了,真真是个心思玲珑的孩子。”
温荣这才笑盈盈地接下荷囊,诚挚地道了谢。
心下却犯嘀咕,蔓娘不知何时起成了西苑的常客了。
温荣吃了小半块糕,忽想起轩郎的事,“阿娘,今日怎么不留轩郎在院里休息。”
林氏面上笑容是一下子展开,可眼里又有几分担忧,“如何拉的住,你哥哥如今对武功的兴趣胜过念书了,可这事得了你阿爷默许,我也不好多加阻拦。”
林氏缠着手上的玉线说道,“武将辛苦,遇到战事,在外风餐露宿的很是不容易,所以还是做文官来的好……”
林氏忽想起什么,尴尬地望了眼蔓娘。
大伯母方氏娘家是武将,方氏嫡兄长方成利是节度使,常年屯戍镇边。
这几年边关无大战事,吐蕃刚平定内乱不多时,正处休养生息之计,高昌、河西等亦是鲜少有动静。故如今武将在朝中地位有所下降。
可这眼光却是得往长远了看。
温荣慢悠悠地将剩下半块糕吃了,闲闲地看着蔓娘做女红。
是一幅万寿菊明暗绣,手法很是娴熟。
若是照阿娘先才所说,蔓娘该是才学会明暗绣不多时,但这手法分明同阿娘不相上下了。
温荣看着蔓娘柔软的神情,眼神暗了暗。
温蔓边做针线边与温荣说道,“四妹妹。过几日就是祖母寿辰,祖母不愿大肆操办。我就想着绣一幅扇面送于祖母。”
温荣尴尬地笑了笑,若不是温蔓提醒。还真将这事忘了,如此看来,蔓娘确实是温婉体贴。
……
大明宫延庆殿。
谢氏半靠在软榻上,微微抬眼望着与谢大夫人说话的朝武太后。
今日朝武太后虽说是办小宴,可只请了太后母家老夫人、应国公府谢大大夫人,谢氏,算来一共三人,皆是与太后素来亲厚的。
朝武太后看着谢大夫人,“……倒是对不住你。不想老二会生出那事,琳娘是我瞧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早些知晓了也好,断不能误了她。”
朝武太后动了动唇,话里是满满的关切,眉眼亦是慈爱的浅笑。
如今朝武太后对二皇子颇为失望,更将怨怒转向了德阳与韩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