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韵不禁抿唇笑了,这个凌总,还真是认真得不行,慕寒川交代给他什么任务,他倒是毫不含糊地要完成。
在足足能够容得下百人的会议室里,江韵端坐在会议桌旁边的椅子上,目光注视着台上的凌先生,听他有条有理地讲了一个多小时。
后来凌老先生终于渴了,叫助理送来一大杯水,江韵看着笔记本上自己记下的关键词。
这个凌总,倒跟慕寒川理念不太一样,给她上的第一课大致总结一下叫做原则。
凌总说生意场上,首先要平等、真诚待人,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要尊重别人更要坚持自己。
在做事方面,该做的不推脱,努力做到最好,不该做的要否定,拒绝任何诱惑。
关于这几点,凌总举了许多成功人士的例子来具体阐述,江韵一开始觉得枯燥,后来听他讲那些名人故事倒十分有意思,也记住了不少。
慕氏总裁办,这天上午慕寒川有些心不在焉,冯远看出来了,赵疏文也看出来了。
两人结伴而来时那人正在抽烟,一双眸子云山雾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疏文当先跑上来,笑着揶揄他,“慕总,不会是小慕太太不让你上。床,所以你眉头才锁这么紧吧。”
听了他这话,慕寒川不置可否,笑着道,“床是我的,她做不了主。”
总算见到了难得的笑脸,赵疏文哪肯放过他,继续口不择言,“哎呦慕大总裁,你就承认了吧,要是咱们慕太太没晾着你,真把你伺候舒服了,你至于在这儿抽烟吗!前几天不是还满面春风的,今儿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冯远被赵疏文这话雷得不行,给了他好几个眼色他也没看见。
赵疏文往沙发上一坐,接着侃侃而谈,“一个人能吸引异性是为什么呢?不是因为他本身长得怎么样。就像我,我从来没跟那些女孩子说过咱们睡一觉吧,但她们个个都想睡我。这是为什么呢,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原因,但后来当我跟那些女孩子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有些人在床上吧,就是这么有吸引力。”
他一边说一边笑,满眼都是得意之色。
冯远瞥他一眼,把手中的文件劈头盖脸都扔到他身上,“你这个逼装的,我给满分。”
赵疏文倒不介意冯远挖苦他,笑着挑眉问慕寒川,“我说慕总,你到底行是不行啊,她不配合你就不办她了,女人就TM不能这么惯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慕寒川眉眼一横,冷冷睥睨了赵疏文一眼,手里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他吐出口中最后一丝白雾,“你才不行。”
“我。操。”赵疏文一拍大腿,他说了这么多,人家就反击了他四个字,实在是狠。
慕寒川在大班椅上坐下,打开了策划部刚送过来的年底营销方案,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眉对赵疏文道,“听说你追到张妍颜了,劝你一句,你要玩就玩真的,不玩就放过她。她跟江韵感情要好,你若伤了她,我会很难办。”
这事,是慕寒川第二次说了,第一次还是他决定追张妍颜的时候,赵疏文老大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为了让自己妻子心里舒坦,连妻闺蜜的事也操心,赵疏文暗自腹诽,这人也太护短。
这期间,冯远一直沉默着,等赵疏文聒噪完了,冯远上前去轻声道,“慕总,那个赌徒的身份仍及无处可查,他就像个凭空冒出来的人,没有过去,也没有人认识他。赌钱又不用实名制,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或许他跟江家的关系也并没有什么特殊。”
慕寒川拧眉,“没有谁会一年拿出几百万来给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赌博,就算江氏再有钱,也不会做这种冤大头。再说,吕秀珍母子都给他送过钱,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人身份不简单。你接着调查。”
他想帮江韵,或许这件事、这个人会是很好的切入点。
冯远说了声好,拉着正在吃桑葚的赵疏文离开了。
赵疏文边被拉着走边哀嚎,“那些桑葚是我高价卖的进口货,补肾固精的,我还没吃完呢……”
冯远淡然道,“你这种私生活无比混乱的人,吃再多也没用,再不知道节制早晚累出肾病来。”
两人的声音隔着总裁办厚厚的门传进来,门未合严,慕寒川起身,在忙碌了一整个上午之后,他却没吃午饭的心思,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内的阳光下,眯眸远望。
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生活太过忙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他站在高处受人崇敬,同时,也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千千万万慕氏员工的心,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在慕氏这些年,慕寒川觉得自己可以说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总裁。
但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自己,有很多个瞬间,他不想再独自品尝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