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用过晚膳,已是戌时初了。
李恪言抬手轻推开房门,踏了进去。
掌灯的侍女互相交换一个眼神,齐齐退下。
火烛已燃,屋内通明。
氤氲烟雾翻滚间缭绕檀木梁,置件像是覆上一层薄纱,热气在踏入的瞬间扑面而来,池中已换上清水,石雕凶兽饕餮之口,涓流之声汩汩而下。
侍女上前为他褪下外袍。
烛火明灭的光影中,李恪言精致的下颌勾出夺人心魄的弧度,刹那间他不知为何眉间轻蹙,轻张的双臂缓缓放下,轻声开口。
“退下。”
低沉的声线透着一股寒气,在遍屋暖意中汹涌袭上身。
侍女骇然,褪衣的手骤然顿住,纵然不太明白他为何突然反常,不过还是收手,弓着身子退了两步。
——这位主子向来脾气暴戾,喜怒无常,看似温和的一张面皮子底下,装着不知多少凶狠残暴的手段。
她将玄色外衣小心放上木架,一声不吭地低着脑袋退了出去。
门合上的瞬间,屋内骤然一片死寂。
李恪言迈入屏风之后,换上睡袍,赤足踏入池中。
砂石触感的池底一片温热,他背靠着石壁,缓缓坐下,水线漫过胸膛,发梢微湿润,凤眸渐渐闭上,整张面容在烟雾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一丝压力自胸腔内倏然升起,酥麻感瞬间递至四肢百骸,李恪言身形微微一僵。
“都说三殿下貌美无双,今日一瞧——”
一只细腕搭上肩,温热的吐息袭上颈间,娇媚的声音宛若银铃在耳旁轻笑,“还果真比我见过的都要美。”
谈笑间一根银针悄无声息刺进李恪言的颈间。
“行刺本王的路数千千万万层出不穷,你也是第一个敢这么明目张胆来我跟前摊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