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语只尴尬地笑了笑道:“许是上回落水醒来后朕的脑子一直都不曾清醒罢,故才这般糊涂,梓潼无须在意。”“陛下总是这般糊涂,妾身又如何不在意……”江子若小声道。沈思语不禁怀疑可否听错了,只竖起耳朵道:“梓潼方才道了些什么?”“不曾道些什么,陛下许是听错了罢。”江子若眼睛躲闪着道。沈思语自然是不曾听错的,但既然江子若这般讲了,她也不好道些什么,只道:“长公主要回宫之事为何朕当下才晓得?”江子若给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再双手叉腰,撅起嘴道:“还不是陛下从来都不曾批阅奏折,这才不晓得罢了。”沈思语“咯咯”地笑着抚了抚江子若的脑袋,道:“是朕的错,朕不该这般才是。”沈思语晓得江子若是在给她台阶下,但江子若的这般性子却由不得他直接道出,故才这般别扭。她只继续道:“改日若得空了,还望梓潼可教导朕批阅奏折。”说着便敛了笑容,只认真地对上江子若的眼眸:“即使曾经太傅曾经教导过朕,但朕自落水醒来后有些事却无论如何也记不得了,还望梓潼多多教导朕罢。”也不知为何,江子若这些时日不再这般反感沈思语抚他的脑袋,从前她只要一抚他的脑袋,定会被嫌弃一番的。许是江子若终于晓得自己是真心疼他的,才会感激她的罢。“这般也好,也算是为了弥补自己前世没来得及与人花前月下的遗憾,尽管他还是个孩子,但终究还是个男人。”沈思语这般想着,挪开了视线。江子若只用一种略有些复杂的眼神看向沈思语,轻轻道了声:“好。”沈思语这才忆起江子若会时不时对她使用读心术,忙敛了方才的想法,道:“今日夜色已晚,朕派些人手送梓潼回去罢,待朕沐浴后朕便就寝了。梓潼留在此处并不妥当。”江子若只无奈道:“妾身又不是太好了,长公主回宫了!(六)安歌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看来陛下并不完全糊涂,还能晓得在下是何人,在下也放心了。”说着便离开了榻上,在沈思语面前作揖,算是打了个招呼。沈思语倒是镇定,道:“为何你可以随意出入朕的寝宫?”安歌起了身,拂袖道:“陛下莫要忘了在下是何人。”话毕,似乎忆起了什么,又轻笑了声道:“也罢,陛下本就忘了在下是何人。可陛下莫要忘了上回在下可是当着陛下的面直接遁走了。”沈思语自然是不会忘的,如此一个大活人就这般从自己眼前失去了踪影,她又如何会忘?她只抬眸,继续镇定道:“公子,你还未回答朕的问题。”安歌倒是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道:“你可是真以为身边之人都对你甚是忠诚?”沈思语顿了顿,似乎不曾想过他会这般讲,只蹙了眉道:“此话何意?”“在下此话何意,陛下定是晓得的,只是不曾承认罢了。”安歌道。“既然公子都这般讲了,公子定是有话要与朕讲罢,不必这般拐弯抹角。”沈思语拂袖道。安歌瞬间敛了笑容,严肃道:“既然如此,陛下便跟在下来罢。”说着,便变成了芷荷的模样,沈思语不禁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是因为安歌可以变成芷荷的模样而惊讶,而是因为今日芷荷刚好出去采购,在宫里是不会见到芷荷的身影的,而此事只有几个人晓得而已,也不知安歌是如何晓得的。她有些害怕,也不晓得此人平日里可否一直都呆在她的身旁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如果是这般,那就太可怕了,也不知他是何目的,更不知是敌是友。安歌似乎意料到这般,只轻笑了声道:“关于此事,陛下还是莫要担心了。陛下身边的凤君娘娘的法力在在下之上,倘若在下平日里就在陛下身旁观察陛下的一举一动的话,凤君娘娘是不可能不晓得的。”沈思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为何会晓得朕的凤君拥有法力?”安歌瞬间又敛了笑容,严肃道:“在下为何不能晓得?在下二十年前便见过凤君娘娘,自然是晓得此事的。”二十年前?沈思语陷入了沉思,二十年前,不正是江子若受伤入宫的日子吗?为何会这般巧合呢?“此事,以后在下会给陛下道清楚的,当下并不是说此事的时候。”安歌道:“即使在下不告知陛下,今后凤君娘娘许会与陛下讲,陛下莫要再追究此事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