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列匍匐在地。
良久,司马衍淡淡地说了一句,“你退下吧,朕再好好想想!”
陈列擦干眼泪,慢慢地退了出去。
“找一个可靠的人,单独跟贺铸联系,朕第一时间就会知道。”身后传来了司马衍的声音。
“信得过的人,我有信得过的人吗?”坐在轿子上,陈列脑子快速的思考着,我哪有人?父母?不行,年事已高,褚蒜子?也不行,只是个官宦家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忽然,眼前一亮,祝逐?对!就是他,如果他不可靠,师父怎能派他来?但是祝逐有什么能力担任此重担呢?
不大一会,轿子已经到了家,陈列撩袍下轿,进了大门。又是思绪纷乱的快步走过外院,来到中院,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小翠正在喂食两个大白鹅,看见陈列进来忙问:“公子吃了没有?”“咳咳,吃了吃了,”陈列边说边往里走去,穿过中堂,走回自己的小院。直奔卧室,进门就躺下了。
想着今天司马衍的反常举动,看来真如父亲所料,庾家的人肯定是暗暗逼他对付我了。会是什么不幸消息呢……
又是小翠推醒了,“公子,哎呦,公子,你醒醒嘛”
“啊,啊?几点了?”
“什么几点了?现在是酉时过了,老爷夫人在等你吃饭呢!”
“好好,马上就去。”
陈列无奈的起床,穿好衣服,跟着小翠出了卧室。
边吃饭,边思绪万千,祝逐,得试试他到底有什么所长,想罢,三口两口扒完米饭,一抹嘴对陈眕和苗薇说:“父亲,母亲,孩儿想出去溜达溜达,回来之后晚上都没出去过。”
“去吧,列儿,夜晚的建康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节目表演呢。”苗薇笑着说。
“嗯,去散散心吧,最近工作压力挺大的。”陈眕说道。
陈列心想,父亲就跟现实中的爸爸一样,什么事看的挺透。
起身告退,陈列回房拿着折扇,溜达出中院,迎面遇到管家陈贵,陈贵说:“少公爷要出门啊,要不要我陪着?”
陈列边走边说,“不麻烦陈叔了,我带着祝逐出去行了,溜达溜达就回来。”
“哎,好,好。”
陈列走到外院,大声喊:“祝逐,祝逐?”
“来了,来了,”祝逐应声从房间出来。
“走,咱去领略一下秦淮河夜景去。”
“得来,我换一下衣服。”
不大一会,祝逐也是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出来了。一身淡蓝色,洗的干干净净的蓝色上衣,淡黄色粗布裤子,白净的胖脸上全是兴奋、
二人出门直奔夫子庙而去,这是三年前,也就是公元337年,咸康三年王导修建的一所学宫,虽然王导属于政坛老油条,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他把整个江南局势稳定下来了,这就是大智慧!要知道乱世之秋最急需的就是朝廷稳定,百姓稳定。王导提议“治国以培育人才为本”,正应了现在的话,人才是第一生产力嘛。
这是建康晚上最繁华的地段,犹如现在上海南京路,成都春熙路,青岛中山路一般。陈列手摇折扇迈着四方步走到秦淮河畔,看着灯火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上,穿过诸多帅哥美女,的确是繁华啊,站定,摇着折扇不禁吟哦:“古韵凌波十里欢,风摇画舫雨含烟。夜游惊艳思八艳,情撒秦淮不夜天。”
“情撒秦淮不夜天,好诗,好诗!”
陈列一愣,循声望去,一看真巧,这不是刘翔嘛。身后跟着慕舆根。陈列躬身向刘翔施了个礼。
“刘长史好,”
“好,好,黄门侍郎好!”
只见刘翔笑容满面地的客套着说:“如此假夜得遇陈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哦?慕将军也在啊。失礼了,”说着陈列向慕舆根行礼,慕舆根不敢怠慢,慌忙大礼躬身道:“陈大人好!”鲜卑人的特点就是尊重强者,陈列的伸手慕舆根是完全心服口服的。
刘翔满脸堆笑地说:“可否请黄门侍郎醉月楼一叙?”陈列本就很佩服刘翔满腹经纶的口才和随机应变的机敏,赶忙说:“那就叨扰长史大人了。”说罢四人一起上了近前的醉月楼,刘翔吩咐店家上菜:“只见一碟熏草鱼,一碟火腿笋干,一碟醉螺蟹,一碟板鸭,”陈列心道,“这刘翔还真会吃。”店伙计又上来一大壶黄酒,给四个人斟满后退了出去。
只见刘翔举起酒杯向陈列说道:“秦淮河畔巧遇怀玉兄,也是有缘,请!”
陈列忙说:“长史太客气,你我不用如此客套。只是在下真的不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