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随手抽出搁置在一旁的匕首,迈着不急不缓的脚步推开了殿门,剩下一个守在外面的玄蝎卫连忙道:&ldo;皇上您不能‐‐&rdo;
谢临泽头也不转地一抬手,玄蝎卫只见眼前银光划出一道弧度,下一刻他的喉咙已经被深深割出,没有说完的话便化成了咕噜咕噜的血液涌动声。
谢临泽走下石阶,眼底满是冰冷肃杀,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当巡守皇宫的穆河听到下属回禀的消息时,震惊而慌忙道:&ldo;你说什么‐‐皇上逃出太玄殿?已经杀到了朝露门?!&rdo;
&ldo;是,您的三弟穆忌指挥使已经带着北镇府司包围过去了!只是……没有人能拦得住皇上……&rdo;
穆河快步向去走去,&ldo;通知三千营跟我围住朝露门!&rdo;
当他带着大批人赶过去时,门楼空地上已经堆满了尸体,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谢临泽正站在包围圈中,从头发到衣摆都在往下滴着血,脚下踩着还没有断气的锦衣卫,用对方的袍子擦了擦长剑上的血迹。
这一幕显然是极其骇人的,不仅穆河惊愕失色,他身后的一众亲兵也陷入了诡异的骇然无声。
这时候人群里冲出一个人,举着刀向谢临泽砍去,穆河看清了那人竟然是他的三弟穆忌,当即怒吼:&ldo;不要过去!&rdo;
然而已经太晚了,谢临泽轻描淡写地一挥剑,别开对方的袭击,再一脚狠狠踢倒了穆忌,踩在对方的腹部,稍稍用力,对方痛苦挣扎着却无法起身。
&ldo;谢临泽!&rdo;穆河见状青筋暴起,愤怒地吼道,&ldo;你以为杀了他就能逃出重重包围离开皇宫吗?!&rdo;
他重重地喘着气,死死地盯着男人,&ldo;你控制不住佛罗散发作,是像重复当年的结局,再次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吗?!&rdo;
谢临泽站直身,隔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向他,淡淡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ldo;谁告诉你我杀人是因为受佛罗散发作?谁又告诉你我要离开皇宫?我废了这么多功夫,只是为了把你引来而已。&rdo;
穆河错愕,&ldo;我?&rdo;
&ldo;是,显武将军。&rdo;谢临泽道,&ldo;上前来。&rdo;
穆河浑身僵硬,没有动弹。
谢临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提着剑手腕一翻转,剑锋深深刺进穆忌的肩膀中,他立刻发出痛苦地嘶喊:&ldo;大哥,快来救我!&rdo;
穆河深深吸了一口气,滞涩地走上前,与男人隔了五六步停下来,语气里满是忌惮和警惕,&ldo;你究竟想做什么?&rdo;
谢临泽道:&ldo;穆家的嫡系只剩下你和穆忌了吧,说起来穆炆的死你一定有过调查,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rdo;
穆河低下头,&ldo;北镇府司程裴已经死了。&rdo;
寒冷的夜风穿过朝露门这片空地,谢临泽嘲讽一笑,&ldo;你真以为是程裴杀的穆炆吗?&rdo;
顿了半晌,穆河压抑翻涌的情绪,仍然显出一丝恨声,&ldo;我知道,这事还和季延有关系。&rdo;
&ldo;自欺欺人,你清楚真正害死穆炆的幕后之人,是布置这盘棋局的青辞。你们穆家满门,都只是他的棋子,穆炆是废棋。&rdo;谢临泽踩着脚下的新一任指挥使,&ldo;穆忌是废棋。&rdo;
他一字一句道:&ldo;包括你穆河也是,在这场棋盘稍有差池随时可以替换,这就是你们与季家最大的区别。&rdo;
穆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却又无法反驳一句。
&ldo;今天我杀了穆忌,不会引起任何后果,青辞无法向我追究,没人能让我替他偿命。那么你呢,显武将军,你可以再次丧弟之痛吗?&rdo;谢临泽目光沉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