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随便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吕南风迫不及待开始暴风式进食。十分钟后,吕南风面前的盘子已经干干净净。她张望了一下,又放低声音对何彗和程冉说道:“那个女生她没吃完就倒了。”两人望去,确实能看到盘子里剩下的叶子和一整片鸡胸肉。程冉眉头皱起,犹豫地开口:“她不会是有厌食症吧?”“厌食症?”吕南风大为震惊,“还有人不喜欢吃东西?”“为什么这么说?”何彗问程冉。程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之前有一段时间可能是心理压力特别大,总觉得多吃一点就会跳不起来,就不爱吃东西,有的时候甚至闻到味道还很想吐。”“所以那段时间算是厌食症早期的表现吧。后来也是教练发现我的不对劲,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然后配合治疗才好起来的。”女单花滑运动员需要严格控制体重,她们在发育前能够将自己轻松地转三圈又三圈的神话,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唉,总之,希望她能今早被发现治疗,不然总觉得是个很大的隐患。”程冉叹了口气。“希望吧。”何彗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但做运动员这条道路,确实并没有想象中容易。训练营的氛围确实比何彗预期更为紧张,每一个人都铆足了劲,看不见的硝烟正四处弥漫。娜塔莎教练看上去也是严师类型,只要她在场上,队里的氛围就会比平时更冷上几分。也是,世人看到的是俄罗斯运动员强势包揽奖牌,可看不到的是一群小朋友为了争夺一个宝贵的参赛名额,顶着巨大的身体和精神压力,一卷再卷。比如,昨天那个看上去正在被厌食症折磨的小朋友。何彗在长凳上穿着冰鞋,脑子里乱糟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晚何彗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把那些记忆里的花滑发展史回忆了一遍,被索契周期后如同脱缰野马般快速发展的跳跃难度的跨越,硬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或许,趁着自己还没遇到发育关,要不先试试四周跳?在莫斯科的外训,让她的担忧与日俱增。作为前霸道总裁的何彗,她的行动力堪称满分。第二天到了上冰时间,她就慢慢地开启四周跳练习模式。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只是觉得何彗是不小心过周了。毕竟点冰跳可以说是最简单的三周,用力过猛过周,也不算奇怪。但后来只见围观群众渐渐聚集,她们发现何彗似乎是在练四周跳!何彗成为了最闪耀的焦点。“都不训练在这儿干嘛呢?”娜塔莎语气低沉地用俄语说道,围观群众一下哗啦啦地散开。虽然大家看似在各自练习,但眼神却时不时往何彗那里瞥去。啪地一声,何彗既没转完四周,又狠狠摔倒在冰面。娜塔莎在旁边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眼眸深邃。她大概没想到,何彗和自己的想法完全一致,正在朝着更难的四周跳发起冲击。花滑发展至今,女单选手中能完成四周跳的仅有一位前辈,而在当前的索契周期,只有男单在拼四周。第一天的尝试,何彗以一个都没成的大失败告终。但现在她在吕南风心目中的形象已经高耸入云。“何彗,你竟然要练4t了!!这也太强了吧?!”吕南风今天几乎是全程星星眼,在她的世界观中,敢于挑战只有男子选手才能做的四周,那是真正的勇者!“还只是在尝试中。”在连续一天的摔跤训练中,何彗对于自己要短时间掌握四周跳的未来,不太乐观。“可是,你现在只需要上双3a套,bv就能远超其他选手吧?”吕南风虽然佩服,但心里还有有点不理解,“是因为升组了,会和图尔斯正面比较吗?”“有一部分原因。”何彗想,总不能和她说,因为她是从未来重生回来的人,所以知道以后没有四周跳根本上不了台子吧?“太卷了,这个世界太卷了!”吕南风后退了一步,直摇头。何彗笑笑:“这不是没成么?”“要不,我们还是结束这个话题,去吃饭吧!”说着,吕南风就朝着食堂大步流星地进发,见何彗和程冉没反应,她还后退两部,左右各挽上一个人。“人是铁饭是钢!”莫斯科训练场在郊区,附近几乎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位置偏僻到好吃的餐馆都需要驱车几十公里才能到达。一周后,几乎参加特训营的所有选手都开始感到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