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脑子里就出现了一组数据,其中水汽显示最浓的是现在方向的东南方。
张宿嘴角紧抿,率先走出去,连一句“出发”都吝啬,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少年加快脚步,缩近他跟张宿的距离,瞬间注意到张宿垂在身侧微颤的指尖,像风雨中飞舞的蝴蝶翅膀,可怜又可爱。
所以她故意走在最前面,只是因为害羞胆怯吗?
一念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一股欢喜,他清了清嗓子,刻意凑近张宿耳边,轻声唤:“掌门。”
张宿差点被那嗓子激得蹦起来,不过饶是如此,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偏头盯着少年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张宿喘了两口气,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你干嘛?”
一念眉眼一下子垂下来,眼睛湿漉漉的,声音很失落,“掌门,我只是想问问你热不热。”
张宿视线下移,竟然发现一念的手中握着一把残破的蒲扇,他哪儿弄来的。
一念举起扇子,动作很是拘谨,“我特意寻的,掌门,请让我为您扇风吧。”
那个“您”,搭配着少年小心翼翼的扇风举动,杀伤力直接破百,张宿差点都维持不住掌门风范,想要去哄哄他了。
但是哄是不可能哄的,这么多人看着呢。
可不哄吧,心里又觉得欠了点什么。
哎。
张宿背着手,两条小细眉毛拧在了一处,步行速度却不慢,她的两条小腿都做了绑腿,这样走上一整天,脚也不会太难受。
夏天的天,黑得晚,他们从黄昏时刻开始走,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停下。
张宿在一块平坦的地方停下脚步,她是掌门,高冷得一批,是不会事事关照其他人的。
张宿原本是想给郑香兰使一个眼色,让对方开口。没想到一念更上道,朗声道:“今晚就在这儿休息了,大家围成一个圈靠拢一点,年轻的围在外面,老弱的待在里面。”
然而人群中却传出吵闹声,一个瘦得像麻杆的汉子,最多三十出头,却赖在人圈里面。其他人说不过他,碍于张宿在,又不敢动手,一时间拿麻杆汉子没法。
一念脸一沉,手一拉,一甩,人们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个麻杆汉子就被甩出十来步远。